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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溪法师讲大乘八宗修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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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想念佛

  就是修十六妙观:初日观、二水观、三地观、四树观、五池观、六总观、七华座、八像观、九佛身、十观音、十一势至、十二普观、十三杂观、十四上品三、十五中品三、十六下品三。

  实相念佛

  念南无阿弥陀佛,心中散乱,证凡圣同居士;念到一心不乱,证方便有余土;念到身心两忘,佛念皆空,一无所有,证实报庄严土;是为分证。到此境界是无记忆空,不是自性弥陀,再提起一句阿弥陀佛名号,向无记忆空那里,将第二句弥陀佛名号追第一句,将第三句追第二句,将第四句追第三句,如是次第二十、三十、四十、一百、两百句追下去念,无记忆空的无明一破,便见自性法身阿弥陀佛,证常寂光净土,是为满证,即经中所说:“净念相继,得三摩地,证无生忍。”

  自性弥陀即佛性,无记忆空即无始无明。

  此宗自永嘉四年,佛图澄传道安法师,由师之弟子庐山慧远法师,宏扬净土,续光明善导和尚、般舟承远大师、云封法照国师、乌龙少康大师、照庆省常法师、云栖莲池大师、梵天省庵法师宏扬,至今尤盛。

  月溪法师讲大乘八宗修法

  [八宗] [律宗] [淨土宗] [唯識宗] [天台宗] [華嚴宗] [密宗] [禪宗] [三論宗] [月溪法師辨正語錄]

  三、唯识宗

  起于印度的大乘佛教一派,后来流行于中国、日本,在印度叫做“瑜伽宗”,由无著兴起,其弟世亲树立基础,传到中国益加发达。中国在北魏时,已由菩提留支传人无著、世亲的佛教(所谓“地论宗”就是)经梁陈的真谛更加一层光彩(所谓“摄论宗”就是)。

  唐初,玄奘三藏东归,对于中国佛教的影响极大,于传入瑜伽宗尤为有功。玄奘把解释世亲《唯识三十颂》的护法等十大论师诸释合糅为一部,汉译为《成唯识论》十卷,其后我国学瑜伽宗的,都以这《成唯识论》为中心,所以有“唯识宗”的一个名称。玄奘的高足慈恩大师窥基,为这论著《述记》二十卷,又别著《枢要》四卷,其他有《大乘义林章》七卷、《瑜伽师地论略纂》十六卷等多数著述,以光阐这宗。其弟子淄州大师慧昭著《唯识论了义灯》七卷,以斥圆测底异说。慧沼弟子扑扬大师智周,著《唯识论演秘》七卷。所谓慈恩、淄州、扑扬三师,称为中国唯识宗三祖。《枢要》、《了义灯》、《演秘》称为唯识论三疏,学者仰为指南。其正依的圣典有六经十一论:《华严》、《深密》、《楞伽》、《庄严》、《阿毗达摩》、《厚严》叫做六经,《瑜伽》、《显扬》、《庄严》、《集量》、《摄大乘》、《十地》、《分别瑜伽辨中边》、《二十唯识》、《观所缘》、《杂集》叫做十一论。

  这学派底教判论,即佛教的分类为“三时教”,三时教又分为关于时间形色和关于教义内容约两类,前者叫做年月次第的三时教,后者叫做义类的三时教。前者把一代之所说分为初、昔、今,后者分为有、空、中的三教。但唯识宗的特色,在其“性相别观论”,以为所谓本体论和现象论须区别而论的。如宗名之所示,明是一个唯心论哲学,但和《起信论》等所示的唯心论大有不同。盖这宗固然说“真如”为万有本体,且说“真如”遍在于万有,但是“真如”是无为、无作用、没有生灭变化,就是有不变之性而无随缘之义的。

  这宗说万有开展的主体为“阿赖耶识”,“阿赖耶识”并非如《起信论》所说普遍的一心,乃是人人个体各别的一心,且系相对的个人的心识,非不生灭、无为法,而为生灭、有为之法,故为个人的唯心论,而有各自唯识之称。就是说,人人各自缘起一个的世界,各自经营以自己为中心的人世,其状恰如多灯燃于一室。这各自缘起的主体叫做“识”,这“识”有八种: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其中第八识阿赖耶识具有可开发万有的潜在势力之无量种子,物、心、自然、人(色)心、依正等诸法,全是由这第八识体内的种子显现,所以万有毕竟为阿赖耶识的内容,阿赖耶识之外并没有别的万法。又这种子有“有漏种子”和“无漏种子”两种,有漏种子无论甚么人都共通存在的,由是,吾人之迷的世界为无限缘起,即所谓生死流转;无漏的种子有声闻性、缘觉性和菩萨性三种,而人得各各应于其所而有解脱,其中有菩萨种性的可以成佛,余者永不得成佛的。这人性论和前之唯心论相待,而为唯识宗教学着明的特色。

  本宗中心教义的“万法唯识”之法门,始于法相而建立五位、百法,进而明以八识心王为中心,及其和为缘起结果的万法之交涉,而说四分 (注一) 、三类境 (注二) 等的教义,包括为八识之性的真如和八识及其活动之相用,而分“偏计所执性”、“依他起性”、“圆成实性”之三性。积极的究论真如的实在,而断为真空妙有,名之为“圆成实性 ”;万有之现相名为“依他起性”;其上所起之妄想名为“偏计所执性”。更由这三性,立“相无性”、“性无性”、“胜义无性”之三无性,而明三性消极的、半面的、空的意义,乃至把颇复杂深玄的教义,在论理的精妙形式之下安排施设。

  于实践的一面,立“十住”、“十行”、“十回向”、“十地”、“妙觉”等四十一位,以为外面的实践行径路,更约之为“资粮”、“加行”、“修习”、“通达”、“究竟”之五位。至于内面的实践行法,说“遣虚为赏识”、“舍滥留钝识”、“摄末归本识”、“隐劣显胜识”、“遣相证性识”的五种唯识观,而巧使证入于唯识中道之理境,这境名为菩提涅槃,二转依的妙果。涅槃分“有余”、“无余”、“无住处”、“本来清净”四种,菩提分为“大圆镜智”、“平等性智”、“妙观察智”、“成所作智”四智,到达于这妙果的叫做佛陀,于此分“自性”、“受用”、“变化”之三身。

  (注一)四分是“相分”、“见分”、“自证分”、“证自证分”。“相分”底相是相状,而以所缘为义,这是心心所的自体生时,和那起能缘之用同时现表现的影像,即是能缘的所缘对境。“见分”底见是见然,而以能缘为义,这是共着心心所之自体生时,和那表现所缘的影像,同时而起的见照之用,而即是对于其所缘的能缘之作用。但“照”是心性明了而能照前境之谓,《四分义记》卷上有道:“为照之故名“见”,并不是为见之故名“见”。”如果为见之故名“见”,那耳识之“见分”也当名为“闻分”。“自证分”底“自”是自用,就是见 分,“证”是证知之义,盖是从证知自体上之见分作用立名的,这是自证之依主释。又所以称之为“自体分”,是因在四分之中,实以这第三分为其总体。“证自证分”底“证”是证知之义,自证即前之“自证分”,盖是从证知第三“自证分”之作用立名的,这是自证之证之依主释。

  (注二)三类境是“性境”、“独影境”、“带质境”。“性境”是有实体实用之境,并非为空想上产物的因缘变之诸法;“独影境”是没有本质,唯由能缘心之妄事分别,所生出的分别变之诸法;“带质境”是一面有本质,一面能缘的心不能得其自相,由心和境两者之力成立的,那通于因缘、分别二变之诸法。

  修唯识观,端身正坐,跏趺坐亦可,不跏趺亦可,两眼半合,心中想着法界体性智,生来就是智,皆与识是两样不是一样,不是忽而智忽而识,识作主就有生死,智作主将识转为智,就没有生死。

  用前五识向内转第六识,六识转七识,七识转八识,八识转九识,九识的境界是白净一无所有,到此时思想不可停止,再向一无所有那里继续下去,九识一破,当下就可以看见法界体性智。法界体性智是普遍体,光明遍照,将阿赖耶识转为大圆镜智,末那识转为平等性智,第六识转为妙观察智,前五识转为成所作智。从前阿赖耶识作主,我们就有生死,譬如乱世。现在法界体性智作主,我们就没有生死,譬如世界太平。

  法界体性智 譬如国家, 大圆镜智 譬如总揽机关及组织, 平等性智 及 妙观察智 ,譬如被总揽表现人, 妙观察智 及 成所作智 譬如独立人。

  法界体性智 是遍满虚空、无所不在,名“法性土”,譬如太阳一 样。 大圆镜智 是我们的思想,无所不有,周围无际,名“自受用土”。 平等性智 是我们起一个思想,名“他受用土 ”。 妙观察智 、 成所作智 是随思想的变化,名“变化土”。

  法界体性智 ,名“法身”,即“自性身”。 大圆镜智 名“自报身”,即“自受用身”,是不起思 想。 平等性智 名“他报身”,即“他受用身”,是起思 想。 “自报身”、“他报身”总名“报身”。 妙观察智、成所作智 名“应身”,即“变化身”。“法身”是如如不动、绝对的,叫做“真 如; “自报身”,指思想不起;“应身”,随思想变化,叫做本身人格。

  真如无念,是有知有觉,即法界体性智;无始无明无念,是无知无觉,即庵末罗识。法界体性智是普遍十方。真如无为法分三种:选择生灭灭已,寂灭是无为;非选择生灭,寂灭是无为;遍满虚空,寂灭是无为。

  第八识、七识、六识、五识四种:指外面的环境由见闻觉知印相在第八识里面,内七识、六识、前五识,是由印相在八识里面的见闻觉知发挥出来。八识、七识、六识、前五识是过去、现在、未来循环往来的。证真如以后,见闻觉知、第七识、六识、五识主观的我;由见闻觉知、前五识、六识、七识、眼见得来的、思想得来的、客观的宇宙万物;过去、现在、未来、生灭法,通通变为真如。

  阿赖耶识里面含藏有真如不动。知觉起念或不起念。知觉不起念,无知无觉。无明无念。阿赖耶识。知觉不觉起念,断念不觉,空一切念。证真如后,八识、七识、六识、五识,通变为真如,遍满虚空,不生不灭,凝然不动。

  未证真如以前,过去、现在、未来一念无明,与真如两不相 干;证真如以后,是一体三宝,“不动”是真如之体,“动”是真如之用;“主”是真如之体,“客”是真如之用。法界体性智即佛性,庵末罗识即无始无明,阿赖耶识即见闻觉知,末那识即一念无明,第六识、前五识即眼、耳、鼻、舌、身、意。

  月溪法师讲大乘八宗修法

  [八宗] [律宗] [淨土宗] [唯識宗] [天台宗] [華嚴宗] [密宗] [禪宗] [三論宗] [月溪法師辨正語錄]

  四、天台宗

  天台宗是袭用开祖天台大师智顗 (天台大师之名是本着所居的山名) 之名的。本宗以《妙法莲华经》为正依,以《般若》、《涅槃》、《维摩》、《金光明》诸经、《大论》、《中论》等诸论为傍依。其传承是称印度的龙树、北齐的慧文、陈朝的慧思、隋朝的智顗、唐朝的灌顶、智威、玄朗、湛然为九 祖;或者以智顗为始祖,到湛然为六祖;或者更算到湛然以后,至于四明、智礼的八祖,立十七祖;或者金口相承,另立大迦叶以后到师子比丘的付法二十四祖。

  慧文禅师由龙树《大智度论》底“三智一心中得”之文,和《中论》之<三谛偈>,会得“一心三观”之深旨,授之于南岳慧思禅师。慧思讲说于光洲大苏山,天台大师智顗列于其门下,证悟法华三昧,一度到金陵讲论,从者极多,但因有所思,隐于天台山。后徇陈主之请求,再到金陵,在江南、江西口演《文句》、《玄义》、《止观》之三大部和五小部,由“五时八教”、“三千三谛”的大组织,以完成诸法实相论。亲侍在他左右,笔录他演讲的,是章安尊者灌顶。其后,在法华尊者智威、天宫尊者慧威、左溪尊者玄朗时代,本宗没有甚么光彩,但到那出于玄朗的荆溪尊者湛然便又中兴起来。湛然注释三大部的《记释签》、《辅行》和对于华严宗而着的《金刚锦论》、《止观义例》都是后世之证权。其后有安禄山之乱、有会昌之破佛、有五代之动摇,虽然由道邃、广修、外物、元琇、清竦诸师维持一缕的命脉,但因典籍散逸,本宗差不多归于湮灭了。

  宋初,螺溪之义寂,求典籍于高丽,本宗之教学再著于世,同时有山家、山外之争论,以为发挥宗义特色之缘。山外之系统起源于义寂,同门之志固,经晤恩、源清、洪敏至于梵天庆昭、孤山智图,其势极盛。山家系统是在义通及四明、智礼、慈云遵式,其中四明以一人当数人的法敌,而且连战连胜,揭正统之大旆于中外。山外派之主张,以“三千三谛”之主体为真心,这叫做“心具之三千 ”;出家派反之,以主体为阴心,说“色心共具三千”。本宗的教学经两派之诤论,益得细密明了。四明之后,有如仁岳、从义的山外系,对之而有希最、处元、了然、善月的山家系,但皆渐衰,到明代仅见藕益大师而已。

  本宗法门以“九识真如心”为观境,“一心三观”为教义。本宗的教义可概括为“教”、“观”两 门: “教”是教相,就是理论门;“观”是观心,就是实际门。判教和教理属于理论门,观心和行证属于实际门。

  (1)判教

  是统一一代佛教,同时定《法华》底位置和意义的。那五时八教就是。“五时”是《华严》、《阿含》、《方等》、《般若》、《法华》、《涅槃》。佛之说法依这顺序就是欲由、拟宜、诱引、弹呵、淘汰,然后入实。“八教”是说法形式的“顿”、“渐”、“秘密”、“不定”之化仪四教,和说法内容的“藏”、“通”、“别”、“圆”之化法四教。“渐”是慢慢地引人;“顿”则反之,直说最极之法;“秘密”、“不定”虽然同时同听异闻,但凡不知他的同听的是“秘密”,知道的是“不定”。

  藏、通、别、圆是其法界观之析空、体空、但中(以真理为超绝的)、不但中(以真理为内在的 ) 之区别。 藏教 于“空”之外见“有”,以故就是“空”,也为“有”; 通教 看做“有”即“空”、“空”即“有”,以故摄“有”为“空”; 别教于 “有”、“空”之外见得“中道”,以为“有”、“空”是出于“中道”的; 圆教 于“有”、“空”之外不见“中道”,以为中道是“有”、“空”。

  《华严》是顿教,而于圆兼别;《阿含》、《方等》、《般若》都是渐教,《阿含》是但藏,《方等》把藏和通、别、圆对说,令耻小乘而慕大乘,《般若》别圆带通,由一切皆空淘汰大小对立之执,以开二乘人大之门;《法华》是顿渐以上之纯圆,开会二乘而使归于一佛乘;《涅槃》是因新来的缘故,迫说一代教,泯四教而使入于圆教,这样佛说法之目的才完成。

  (2)教理

  法界底万法全都具有“三千三谛”之理,宛然是中道实相之妙体,这便是天台宗教理底骨髓。盖是现象即实在论。

  “三千”是该[概]括法界万法的,这教目是把《华严经》之“十界”、《法华经》之“十如是”、《大论》之“三世间”相乘而得的。“十界”是地狱、饿鬼、畜牲、修罗、人、天之六凡,和声闻、缘觉、菩萨、佛陀之四圣。顺看,是向上解脱之径路;逆看,是向下堕落之径路。“十界”并非是孤立的,由“十如是”之妙理,以一函九,或向上,或向下,这样,“十界”互具而成百界。

  “十如是”是相、性、体、力、作、因、缘、果、报、本末究竟等,前面九种是万物之事相,后面一种是万法之理性,因为这些事理在百界各各具有的,便成百界千如。三世间是众生(有情)、国土(非情)、五阴,前面两种是假法、是别相;五阴是实法、是通体。这三世间各具千如,以成三千之数。那么,三千是表现万法之事(十如中之前九)、理(十如中之后一)、总(三世间)、别。十界本来通融无碍,彼此互具,一事物中包罗法界的名字。

  三谛是“空”、“假”、“中”,对于境说叫做“三谛”,对于心说叫做“三观”。“空”是相对世界之消极观,“假”是立于消极观上的积极观,“中”是超绝二极的绝对观,但是单在理上所得的中谛是“但中”,能够见得心到理事之相即,才可得“不但中”的三谛。“不但中”的三谛并非是“但中”,同时也并非是“但空”、“但假”,因为三谛相即一非一非三、也为一为三,这叫做圆融三谛,以区别区别次第隔历的三谛。

  (3)观心

  本宗的教旨是在于实修一心三观之观法,一心三观是立于三千三谛之教理上,就是因一切万法全具三千三谛之理,诸法无非是实相,故可即现实之一心认识涅槃之门户。那么,一心三观是要把一切诸法三谛圆融、法法三千之理,证悟实现于止观的一心上。止,是说禅定之消极方面:观,是说积极方面。有止就有观,有观就显止之用,以故欲成就止观,先当具五缘、呵五欲、弃五盖、五调事、行五法,以为预备,这叫做二十五方便。

  止观之对象是阴、烦恼、病患、业相、魔事、禅定、诸见、慢、二乘、菩萨,这叫做十境。止观底方法分为观不可思议境、发真正菩提心、善巧安心、破法偏、识通塞、道品调塞、对治助开、知位次、能安忍、离法爱,这叫做十乘观法。十境之中以第一的五阴为对象,在五阴中以识阴为对象最为适当,其他九种不过附属于识阴罢了。十乘观法因为是可度生死苦海的乘,所以有这个名字。其中,第一的观不思议境就是心,这不外吾人之日用现前而起的一念妄心,这心是全真底发动,外之便没有真,以故于这妄心中具足三千诸法而无有缺灭。心和一切法,横说起来是非一非异,竖说起来是不前不后,玄妙寂绝,不可识、不可说,以故说是不可思议境。于这一心,念念用即空、即假、即中之三观观之。

  因为三观既是即一而三,所以破三惑并非前后,证三德并非次第,祇是说的时候分出次第罢了,理并没有次第。这观不可思议境是十乘观之根本上根的,便由此进于真的域;为着不得此的中根的缘故,加次之六乘观;又为着尚不得达的下根的缘故,加最后的三乘观。

  (4)行证

  本宗之行位是八位、六即,证果是三身、四土。八位是说五品(伏三惑)、十信(断三惑)、十住、十行、十向、十地、等觉、妙觉(以上四十二位,各断一品之无明);六即是“理即”(不知具足三千三谛的位)、“名字即”(善能嘹解而知一切皆佛法的位)、“观行即”(念念明照三千三谛的位)、“相似即”(观念相续之功显而三惑尽,得六根清净的位)、“分真即”(观念彻底,无明渐断,法体显的位)、“究竟即”(无明无余法体悉显的位)。“六”是从修行的位次说的,行者因此不堕于增上慢;“即”是由所显之理体说,行者因此不堕于自屈。初一是理性,后五是修德。对配八位和六即的,如下面:

  三身是应、报、法之三身。应身有胜、劣二身,报身有他受用、自受用二身。劣应身出现于秽土,为凡夫所见;胜应身出现于净土,为三贤、三乘等之所见。他受用报身音声无边、色相无边,为断无明、证中道的菩萨之所见;自受用报身是如来内证、自受法乐之身,是唯佛与佛之境界。法身虽是无色、无形、言亡虑绝之身,但因报应之当体即法身,或可得说有色相。有说法四土,是凡圣同居土(有秽土、净土)、方便有余土(不断无明的所感)、实报无障碍土(断无明的菩萨所居)、常寂光土(诸佛如来之安位处)。前三土是由事上、修上立名,最后之一是由理上、性上立名。三身、四土底关系如下面:

  修三止三观,是由渐修经过,然后修顿悟。

  [ 修天台观时, ] 端身正坐,跏趺坐方可,不跏趺坐方可,两眼半合,观到中的时候,是清净空洞一无所有,思想千万不要停止,再向前观下去,元品无明一破,就可以见圆妙觉性。

  圆妙觉性即佛,元始无明即无始无明。

  月溪法师讲大乘八宗修法

  [八宗] [律宗] [淨土宗] [唯識宗] [天台宗] [華嚴宗] [密宗] [禪宗] [三論宗] [月溪法師辨正語錄]

  五、华严宗

  是把《华严经》当做本典的一宗,本宗把五教十宗之目判释释迦一代底教相,把四法界之目区分其教义,把“事事无碍法界”当作本宗的教义,把“十玄缘起”、“六相圆融”论述事事无碍底法门,隋朝的杜顺和尚就是这宗底祖师。到唐初,他的门人至相寺智俨大显扬宗旨,但是那时刚值玄奘初从印度归来,鼓吹新译经论,所以智俨不能十分开显《华严》底妙义。到则天武后时,法藏出,著《五教章》,把五教十宗分判一代底佛教,制《华严探玄记》,以“十玄六相”发挥法界底妙理,说“重重无尽、主伴具足”不可思议底法门,滔滔不绝。因此,以法藏为本宗高祖,就是世所称为贤首大师或香象大师。但是门人静法寺的慧苑和法藏见解稍有不同,作《华严刊定记》,刊师说创新意,祖承差不多断绝了。这时,有居士李通玄研究《华严经》,作论百卷,世人称之为《李长者底华严论》,但是这论并不遵奉贤首。德宗时,清凉澄观出,博通八宗而专弘华严宗,遥继贤首底绝脉,阐扬“性起”底宗风;同时又有圭峰宗密,起初学荷泽底禅,后就澄观弘华严,于是本宗顿复兴。武宗会昌五年,废佛毁释,后唐末五代,又复骚乱相继,诸宗都有中绝的样子,本宗也仅仅于五台山中维系一缕的命脉。到赵宋一统四海绍隆三宝,才复向隆兴的气运,这时长水子璇出,继宗密底遗绪,晋水净源又踵出,唱华严之学,道亭、观复、师会、希迪等就是所称为宋朝四大家的,制疏、造章、研究贤首底教义,后通元明时代,本宗教义底研究不绝。

  教义

  (一)本经宗趣

  华严宗是从《华严经》立的,关于这经底宗趣,古来所说不同。贤首国师依据光统之说以“因果缘起、理实法界”为宗趣,而这“因果缘起、理实法界”之说,远超过他经所说之义,以故清凉特加以“不思议”之称,以“因果缘起、理实法界、不思议”为宗旨。所谓因果是甚么呢?一经三十四品凡有五周的因果,其一,最初的二品是所信的因果;其次,<如来名号品>以下的三十品是修证的因果,其中,在前的二十八品明住行向地之法门,是为第二差别的因果;其次,普贤“性起”的二品,明“非因非果”之法门,这是第三平等的因果;其四,<离世间品>是成行的因果;其五,<入法界品>是证入的因果。这样一经通明因果之法门,总括说来是舍那和普贤的法界,普贤之法界为因,舍那之法界为果。一经之始终,不外平明舍那、普贤因果之法门,这就是所谓因果。

  其次“缘起”如上所说因果之法门,是“缘起融通、无碍自在”,因一法即一切法,一行即一切行,一德即一切德,一位即一切位的缘故,所以虽说十信、十住、十行、十回向等阶次,但是一位一位各摄一切位,初发心和究竟的佛果丝毫没有两样,不同他家说初住分见法身。本宗谈信满成佛,于初发心时使成究竟正觉,这盖因“六相圆融、十玄缘起”无碍之法门的缘故,这就是说因果缘起。

  其次“理实法界”,上面的“因果缘起”为事,“理实”为理,因这理、事都是法界缘起的实德,以故理也是法界、事也是法界。总括之,则为唯一法界;开之便是事法界、理法界;更开之,便是理事无碍法界、事事无碍法界,这称为四种法界。这样,《华严经》一部的宗趣,在于明了“因果缘起、理实法界”之法门。就这一部总标题说来,那“大方广”是理实法界,《华严经》是“因果缘起”,以明“因果缘起、理实法界”之法门的缘故,叫做《大方广佛华严经》。

  (二)教判

  华严宗立“五教、十宗”以判释一代佛教。“五教”是小乘教、大乘始教、终教、顿教、圆教。小乘教是说生定之理而不知法空之理的《阿含经》、《娑沙论》、《成实论》等所说;大乘始教是大乘初门的浅近教义,“空始教”是指《般若经》、《中论》等所说的空教;“相始教”示诸法之性相,说事相隔历的《深密经》、《瑜伽论》等的有教;终教是说大乘终极之法的《楞伽经》、《起信论》等之说。这始、终二教,是大乘渐教中的始终;顿教是说一念不生即成佛而教理行果皆顿之教,《维摩诘经》等所说便是;圆教是圆满周备无碍自在之教,《华严》之一乘教就是。这华严一乘之教流出而为别的四教,四教是入而成华严一乘之教的。

  “十宗”是“我法俱有宗”、“法有我无宗”、“法无去来宗”、“现通假实宗”、“俗妄真实宗”、“诸法俱名宗”、“一切皆空宗”、“真德不空宗”、“相想俱绝宗”、“圆明具德宗”,其上面六宗都是小乘教,因其于我法之上有无之见各别而分的;第七的“一切皆空宗”当于始教;“真德不空宗”当于终教:“相想俱绝宗”当于顿教;“圆明真德宗”当于圆教。盖“五教”和“十宗”其内容是一致的,但“五教”是由法义判教的,“十宗”是就其法义之理趣而分的。这“五教十宗”之判,正出于贤首的《探玄记》中<五教章>,而且五教根据杜顺底《五教止观》,仿于光统渐、顿、圆之三教,天台之藏、通、别、圆之四教。又十宗中,前八宗和慈恩之八宗大致相同,到清凉,后之四宗其名称和次第就有更改了。

  (三)二种法门

  华严宗有“性起法门”、“缘起法门”之二种,这在《华严经》中说来,<普贤行品>是“缘起法门”,<性起品>是“性起法门”;缘起是因,性起是果;缘起是普贤之法门,性起是舍那之法门。先说“缘起法门”,缘是机缘、是因缘,起是生起、是说起,就是“机缘说起”、“因缘生起”,由这二义叫做缘起。其中把不可说之性海果分随机缘而说起,是“机缘说起”之缘起;而此法即由因缘和合而起的,便是“因缘生起”之缘起。但是虽说是“因缘生起”,如真如为因,无明为缘,论真妄和合之缘起的,是终教位之“一相孤门”之缘起论,今华严别教一乘,不那样的别立因缘。本宗说:“因有力,缘便无力;缘有力,因便无力。有力无力,相入相由,缘起重重无尽。”这样,虽然有“机缘说起”、“因缘生起”之差别,要之,缘起法门是就缘起现前之末位,对于普贤因分之机而立的法门,是观无尽之缘起而由因向果的法门。

  其次,性起法门并非由因向果的,乃一直观达本来果相,就一心之心性本来出缠,显出其为佛果。以无障碍天眼观之,十法界中无一逆倒者,一切众生界都具如来之智慧德相而本来成佛。世尊始成正觉时,以天眼观法界,见一切众生全都成佛,世尊便叹道:“奇哉!奇哉!一切众生之心中皆具如来之智慧德相。”这是性起法门之妙趣。

  以上“性起”、“缘起”二门,“性起”是本,“缘起”是末;“性起”是果,“缘起”是因。虽然有这样本、末、因、果之别,但因所谓心、佛和众生是三无差别,为《华严》之根本教义,所以都是依据。唯心这法门是一样的,但“缘起门”是因位之唯心,“性起门”是引上之于果海的如来藏之一心,这就是不同之点。又把这华严底“性起”和天台之“性具”比较之,盖法华元是摄末归本之法轮,以故以因心之本具为主;华严是从本垂末之法门,以故染净之诸法常。引上之于法性之本源,就是天台“性具”之法门,引下佛果之果德于九界之迷;而“重”、“具”之一字华严“性起”之法门,引出九界之迷于佛果之上,着重在“起”、“之”字。如果再仔细比较,还有数多的异点。要之,天台是语因心之本具,华严是论果上之显现,这是相差的要点。

  (四)诸法之说明

  华严宗把一切无尽之诸法,总摄在“十义”之中,“十义”在五教章是“教义”、“理事”、“解行”、“因果”、“人法”、“分齐境位”、“师弟法智”、“主伴正依”、“随生根欲示现”、“逆顺体用自在”(这十门底名目在《十玄门搜玄记》、《探记》、《华严旨归》、《文义纲目》等互有出入异同)。以上十义都各各具有十义,以这十门为首,摄一切无尽之诸法,就是这十义,是这十玄门所依之体事。十义各具十玄,十玄又各有十义,这样便成为重重无尽之缘起。

  所谓十玄门:(一)、是“同时具足相应门”,这在一门十玄底首位,而为后九门底总句。就是:前面十义之诸法同时相应,而能具足于一法之上,以成诸法一缘起,而且前后、始终等差别,炳然不滥,这就是所谓“同时具足相应门”。以下九门,各各以别义表无尽缘起。(二)、“一多相容不同门”,是关于用之相入。(三)、“诸法相即自在门”,是约体之相即。(四)、“因陀罗微细境界门”,以帝网喻显体用之相即相入、重重无尽。(五)、“微细相容安立门”,是 [ 约 ]相的。(六)、“秘密隐显俱成门”,是约缘的。(七)、“诸藏纯杂具德门”,是约行的。(八)、“十世隔法异成门”,是约世的。(九)、“唯心回转善成门”,是约心的。(十)、“托事显法生解门”,是约智的。虽然这样,九门各显别义。

  总说起来,都收入于第一“同时具足相应门”,以显一切诸法同时相应、重重无尽、主伴具足而无所缺,这称之为“法界缘起”。这样,“十玄”之法门,所以缘起圆融无碍自在,是依于“六相”之法门的缘故。六相是“总相”、“别相”、“同相”、“异相”、“成相”、“坏相”。六相就是由三对成的,这就十玄门说来,第一门是总相,其余九门是别相,这是总别一对;九种的玄门同成圆融,九玄而且相异的是同异一对;九玄都成圆融之法,九玄差别而各住于自位,是成坏一对。这三对之中,总别约体,同异约相,成坏约用。总、同、成之三者是圆融门,别、异、坏之三者是行布门。行布圆融互入而无碍自在,以故十玄缘起,圆融无碍而重重无尽,具足主伴,遂成一切诸法,同一法界缘起。

  (五)修证底次第

  华严宗有“约位”、“约行”、“约理”的三种成佛,出于《探玄记》卷三。这是释普庄严童子得法分齐的文。普庄严童子是释迦如来之前身,唐译叫做“大威光太子”。三种中第一“约位”之成佛,是所谓信满成佛,“十信”之终心胜进分之后,进入于“十解”之初位,便为成佛,因为“十解”之初位是三乘终教不退位的缘故,约于这位而以一乘六相融摄,具后面的诸位而谈究竟成佛。第二“约行”的成佛是诸位融即之所谈而不别依位的次第,但从“自分胜进”之究竟而谈成佛。就所谓“自分胜进”,《探玄记》卷二有七重的分别,其中此刻所说是第七的因果分别,,就是“因成”叫做“自分,入于果是“胜进”,不另说位。第三“约理”的成佛,就是旧来本成之所谈,性德本满,诸相皆尽,一切众生皆已成佛,竟不更待新成。和以上三种成佛义约略相同的,便是“行位”,也立三义,出于《五教章》卷下。三义是“寄位”、“约报”、“约行”,其中“寄位”和“约行”和上述的相同,缺乏“约理”而出“约报”,因既明行位差别的缘故。上述的三种成佛缺掉“约报”,是因普庄严童子没有“约报”之义的缘故。“约报”之行位是“见闻”、“解行”、“证入”的三生成佛。《探玄记》卷八就善财童子的得法分别之,道:一、见闻位,就是善财次前的生身,因这见闻是如普贤之法的缘故,成解脱分三善根。二、解行位,是善财此生修五位之行法而顿成的。三、证入位,就是因位究竟而没同于果海,为善财的来生。这三生成佛是华严别教一乘不共之谈,在余教中所不曾有过的。

  但《华严问答》卷下说:“见闻等之三位,从三乘之位说,如果是普法之正位,便是无住、无不住,一切的六道三界,一切的法界法门都无非是普法之位,又是一位一切位、一切位一位。”位之法门是这样,一切教行义等法门也都这样,盖虽说三生,不必是三世隔生。经上说:“初发心时使成正觉。”就是信满,初发心时解行满而证入究竟之果海。有甚么隔生之义呢?凡是别教一乘之义,在以分段身直到佛果,但是弥勒菩萨告善财童子道:“我当来世成正觉时,你当见我。”且因为要显三生行布之差别,约于因果之前后,说果在于当来,以故《五教章》卷下结释三生成佛之义道,当如此约因果之前后分二位,所以前位但是因圆,果在于后位,所以说:“当见我。”并非必定说隔生可以见了。《华严问答》由这个意思,说见闻等之三位是依三乘而说;若普法之王位,便是无住无不住。那么,约于报而说三生成佛,是且关于行布门而显因果之前后差别;如果约于圆融之实义,那是所谓初发心时使成正觉,更不待于隔生。如果又约之于舍那所照之境,那是所谓旧来本成,一切众生都具如来之智慧德相,本来成佛竟,更没有新成。

  (六)佛身佛土

  华严宗的佛身是十身具足之佛,关于这十佛有解境、行境之两种,解悟照了境的佛叫做“解境的十佛”,解趣修证的佛是叫做“行境的十佛”。第一“解境的十佛”是“众生身”、“国土身”、“业报身”、“声闻身”、“缘觉身”、“菩萨身”、“如来身”、“智身”、“法身”、“虚空身”,出于《华严经.十地品 》之第八地之下。“众生身”是众生世间,“国土身”是国土世界,“业报身”举业而略惑,就是众生和国土二世间能感之因缘;其次“声闻身”以下的七身是智正觉世间,以故十身名为融三世间的佛。其行境的十佛是“正觉佛”、“愿佛”、“业报佛”、“住持佛”、“化佛”、“法界佛”、“心佛”、“三昧佛”、“信佛”、“如意佛”,出于《华严经》的<离世间品>,这正是解绝而修证的佛。以上二种的十佛,为解行相即、融三世间的一大法身云,这便是“毗庐舍那如来”,以故叫做“十身具足融三世间的佛”。

  其次,华严宗分佛土为两种:一是国土海,二是世界海。国土海是十佛之自境界,这是不可说之界分;世界海是摄化之境界,这是因分可说之土。世界海之中分三类:一、“莲华藏庄严世界海”、二、“十重世界海”、三是“无量杂类世界海”。第一、“莲华藏世界”是证入身之土,因为既是证入果海之世界,所以正是果分不可说之境界,但是和次之见闻解行并肩的果海,所以属之于可说之位,虽然属于可说之位,但因这并非异于不可说之可说,所以并非是一相寂的世界,乃是主伴具足而重重无尽。第二、“十重世界”是这解行生的土,“十重”约于“十地”,就是于解行生诸位中,就“十地”而明其土。第三、“无量杂类世界”是见闻生的土,流类非一故叫做无量杂类世界。

  以上三类的世界海是卢舍那十身摄化的境界,而这三类并非在于土体有别,乃把唯一的华藏世界,约于机之所见而分为三类。就是如果直约于果人,那所严则为染净而通局并为无碍,这是第一类;如果约于“解行生”的人之感见,那是庄严殊胜的净土,而并非杂秽的娑婆界,故说是三界之外,其实并非说有别处,这便为第二类:如果约于“见闻生”的人之感见,那是无量杂类的世界,这便为第三类。就是把一华藏界约于三生的人而分为三类,而名这三类为世界海,以和国土海分别。因为国土海是性海果分之土的缘故,显土体圆融不可说,直说是国土;又因世界海是缘起因分之土的缘故,缘起的土体显有差别分隔而叫做世界。以上是华严宗教义底大要。

  修华严法界观,端身正坐,跏趺坐亦可,不跏趺坐亦可,两眼半合,用眼根反观,观到清净黑暗、空洞一无所有,此时思想不要停止再向前观,根本无明一破,就可以见一真法界。

  用功将根本无明打破后,证一真法界,悟后融会四法界观,真妄同体。

  四法界,五小圈指五蕴;理法界大圈,指真如一真法界,将五蕴变为五智。

  理事无碍法界,将外面印象在里面的贪嗔痴,变为戒定慧。

  事事无碍法界,外面的三角,指人生宇宙万物,由真如一真法界变为一真法界本体无二无别。

  外面之大圈同字指真如一真法界的体;内面之小圈同字指真如法界之用;异字指万物,有真如一真法界之用,变万物为一真法界。

  外面大圈之异字指万物之本体。内面之小圈同字指一真法界之用。异字指万物,变万物为真如一真法界之本体。

  一真法界即佛性,根本无明即无始无明。

  月溪法师讲大乘八宗修法

  [八宗] [律宗] [淨土宗] [唯識宗] [天台宗] [華嚴宗] [密宗] [禪宗] [三論宗] [月溪法師辨正語錄]

  六、真言宗

  大日如来所立自内证法门,就是真言秘密之教的宗,详称为“真言陀罗尼宗”。大日如来对于自眷属,因为自受法乐,于秘密金刚法界心殿常恒说法,第二祖金刚萨埵禀教命结集这三密瑜伽底法门,藏于南天竺底铁塔,这是还没有流传于世的时代。当释迦牟尼佛人灭后八百年代,南天竺有龙猛菩萨加持白芥子开铁塔,亲遇金刚萨埵灌顶受识,为第三祖;经第四祖龙智到第五租金刚智,在唐开元八年始传之于中国。金刚智底弟子不空从师东征,付法为第六祖;金刚智示寂后再赴印度,进入龙智底室,归东传译了许多经轨。其先开元四年,同为龙智弟子的善无畏也来到唐土,译《大日经》,门下的一行撰《述疏》二十卷,但是因这两师其血脉断绝,所以称之为传持之祖,并不列付法之祖。第六祖不空的门下有惠果断法。

  教义

  (一)宗名

  “真言宗”,是“真言陀罗尼宗”的略语。这宗名称乃大日如来自说,不和他宗各为后人所立的相同。《金刚顶分别圣位经》上说:“真言陀罗尼宗是一切如来秘奥之教,是自觉圣智修证之法门。”便是。“真言”是梵语“曼陀罗”译名中之一种,是真实语言的意思,就是指大日如来所说自己内证法门的如义真实的言语。“陀罗尼”是梵语,译义为“总持”,是总摄任持的意思,就是说,大日如来之所说,文义都具无量无边底义理而不失。总之,是举属于大日如来之语密的“真言陀罗尼”为宗名的。然而这宗以真言、印相、观想的三密相应为特征,何以祇以语密之一为宗名呢?这就因身密和意密两者,在显教诸宗虽也或有谈及的,然但立声字假立之义而未知语密。以故,这宗谈声字即实相,把这特重语密之点取为宗名,以表示其超胜独妙之所以。

  这宗尚有几多相异的名称“密宗”、“密教”、“密乘”、“秘密宗”、“秘密藏”、“秘密曼荼罗宗”、“曼荼罗教”、“瑜伽宗”、“陀罗尼宗”、“金刚乘”、“遍一切乘”、“三摩地宗”等,其中“密宗”、“密教”是依法身直说之秘密法门而名的;“瑜伽宗”是依加持感应、相应涉入之旨而名的;“金刚乘”等是依大日如来之心王心地金刚坚固之乘教而名的。

  (二)所依底经论

  这宗正所依底本经为《大日经》、《金刚顶经》两部,这称为两部大经,更加《苏悉地经》、《瑜祇经》、《要略念诵经》三部,称为五部秘经。这便是纯部密教。至于杂部密教为数不少,又其所依的论释,有《发菩提心论》、《释摩诃衍论》、《大日经疏》、《金刚顶经》、《义诀》等。

  (三)教判

  这宗以显、密三教、十住心判一代佛教。(1)显教是文义显露,浅智易了,随机方便权门之设施。就佛身言,便是他受用、应化佛底所说;密教乃事理幽深,超绝机情底法身,内证秘密法门底实义。就佛身言,便是大日法身所说。密教所对虽可遍及于佛一代所说底显教;但是在这二教论上面,特对于华严、天台、三论、法相底四个大乘而言。(2)小乘大乘、三乘一乘。显教密教等之有差别浅深的,依此,可得示背闇向明之相,明遮劣得胜之义。

  (四)教旨

  这可以分做事教二相、三大建立等项说之。

  (1)事教二相之区别

  教相是论“六大”、“四曼”、“三密”等的玄理,说“即事而真”,显“现象即实在”底极致;事相是说把那样甚深难思的教相,实现之于事相上,于父母所生的肉身即证大觉位。总之,教相和事相便是理论和实际,这两者决不可相离,以故古人相戒道:“不知教相的事相家,如果三代传授,当堕于外道。”就是离教相的事相便魔事,离事相的教相也不能在密乘之域。

  (2)三大建立

  凡一切诸法,虽然其本末底因缘广大无边,都可以包括在“体”、“相”、“用”三大之内,但是三大之所谈,密显二教各不相同。就是显教以真如为体,以本觉恒沙之性德为相,报应二身之化用和众生善恶之业作为用;密教以地、水、火、风、空、识六大为“体大”;“大”、“三”、“法”、“羯”之四曼为“相大”;“口”、“身”、“意”三密为“用大”。六大是法门之体性、法性之源底。四曼是六大所做,性德缘起之别相,三密是因为色心即实相的缘故,显出三业齐到于果上。

  (3)两 部曼荼罗

  两部是“金刚界”、“胎藏界”。“金刚界”九会之建立、四曼四智印、五部五智底法相,乃开如来之果德的,其说种子是“元”字,是表修生上转门之义的;“胎藏界”四重圆坛、十三大院广建立“字”、“印”、“形”三秘密、“佛”、“金”、“莲”三部之法相,乃示众生本有之因德的,其说种子是“孔”字,是表示本有下转门之义。把这两部约于一多法界,“金刚界”是“不二”而为一法界,“胎藏界”是“而二”而为多法界;又具“不二而二”虽说“不二”,但是“二即不二”,并非是“遮二诠一”之谓,两部色心各各的当体便是“不二”;又就是说“而二”也是“不二即二”,并非色心乘隔之二,乃是有即离不谬之妙义的。

  (4)佛身佛土

  关于佛身,表面上虽和显教同立三身,其实报、应之二身属于显教,惟法身是密教底教主。又在法身之中分四种、五种法身,四种法身是自性、受用、变化、等流,五种是在四种之上更加以法界身。又关于四种法身,分“本地身”与“加持身”,古义立“自证”说,新义立“加持”说。又关于佛土,有“密严佛土”、“十方净土”、“诸天修罗宫”的三种,第一是法身之所居,第二是报身之所居,第三是等流身之所居。又如次得上品之悉地的,得中品之悉地的,得下品之悉地的所感之土。那么,这些佛土是随众生的性欲而分的,其体无性不可得,而且宛然于无浅深中而现浅深之相的。但是这样的佛身、佛土是在甚么地方呢?其在己身之外说佛身,在秽土之外示净土,祇不过欲利导封执行恶底凡愚罢了,如果据着实义,因那父母所生身即证大觉位的缘故,三业之外无佛身,即秽土便可得净土的。

  (五)机类

  关于机类底分别,或为二机,或为三机、四机等,其中总别合为九机的最为精。其九机先立迁回、渐次、直往的三机。直往之机又分结缘、傍、正的三机,更从正机分渐、超、顿的三机。迁回之机是现为显教之机,渐次之机是从显入密之机,直往之机是真言宗之机,其中结缘之机受结缘灌顶而结缘于密教的,傍机不能具修三密的妙行,祇是修一密、二密的,这同是隔生成佛之机。又正机中的渐机,是从六无畏渐进,而于一生之内契证于初地的修行分证之机;超机是从初无畏超过中间的诸无畏,而于一生之内契证于初地的超越证之机;顿机是于一念、一时超三劫六无畏,而契证于初地的发心即到之机。但是这九机之说,多为古义派所用。

  (六)成佛

  凡一切诸法都是六大所成,就是两部曼荼罗底法体。以故,所谓成佛,也并非如显教舍这身而成佛,乃以这父母所生的肉身成佛的,是所谓“即身成佛”,也得就其义门而区别为理具、加持、显得的三种的。

  (七)位阶

  既立了“即身成佛”的义,便不可存有位阶等,但是欲显平等即差别之义,在无阶级之中而辨阶级,立“三句”、“五转”、“六无畏”等的位阶。“三句”就是“菩提心为因、大悲心为根、方便为究竟”,是真言行者由因到果的阶级。“五转”是开“三句”的发心修行,菩提、涅槃、方便究竟就是关于这次第建立,有“中因”、“东因”之二义。前者是不空所传,是从本有转于修生的本体合论之次第。“六无畏”是“善无畏”、“身无畏”、“无我无畏”、“法无畏”、“法无我无畏”、“一切法自住平等无畏”,经这六无畏得达于初地,盖这不过拟于常途而示内证之浅深的。“十地”名目同于显教,但因这宗以“初地即极”为实义的缘故,须是为开初地之德而为十地的。

  真言宗修法身观,端身正坐,跏趺坐亦可,不跏趺坐亦可,两眼半合,身对佛相,口念真言,意思观想身、口、意三业相应,大日如来法身佛三密加持。密宗的修法太多,不论随修那一法,以身、口、意三业相应,打破黑暗境界见大日如来为宗旨。

  黑暗境界打破后亲见大日如来,就叫做即身成佛。大日如来就是自性身,大日如来的光明一照,将见闻觉知变为大日如来受用身;大日如来光明一照,将一念无明变为大日如来;大日如来光明一照,将眼、耳、鼻、舌、身、意变为大日如来变化身;大日如来变化身一照,将人生宇宙万物变为大日如来。

  大日如来即成佛,黑暗境界即无始无明。

  月溪法师讲大乘八宗修法

  [八宗] [律宗] [淨土宗] [唯識宗] [天台宗] [華嚴宗] [密宗] [禪宗] [三論宗] [月溪法師辨正語錄]

  七、禅宗

  释迦牟尼佛在灵山会上,拈梵天所献的金波罗华,以示八万大众,大众惘然不能了解他的意思,只有迦叶尊者欣然破颜微笑,那时佛宣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底法门,付属于摩诃迦叶。”这称为“拈华瞬目,破颜微笑”,也叫做“以心传心”法门,就是禅宗底起源。迦叶尊者传之于阿难,从阿难而商那和修等,辗转相续,到菩提达摩,称为西天二十八祖。在中国始传正法的是西天第二十八祖菩提达摩大师,大师在梁武帝普通元年来到中国,得慧可传以衣法,所以菩提达摩大师称为中国第一祖。四传到五祖弘忍,其门下有慧能、神秀两大徒,神秀行化于北地,叫做“北宗”、“北禅”或“北渐”,慧能为南地津梁,叫做“南宗”、“南禅”或者“南顿”。到慧能,中国禅风大为隆盛,为中国禅宗底中兴时代。慧能被尊称为“曹溪六祖大师”,在大师门下有数千百底得悟者,尤以南岳底怀让、青原底行思,智德并高,便以二人为正嫡,单传正法,为南宗底二神足。南岳门下出临济、沩仰二宗,青原门下出曹洞、云门、法眼三宗,称为禅宗底五家。又在临济门下,出杨岐、黄龙二派。列表如下面:

  但是禅宗底分派和其他各宗不大相同,只是由祖师性格、接化手段底差异,并非在教义本身上唱异议的。本宗因为注重坐禅,所以世人称之为“禅宗”,以和他宗区别,但是本宗内部以佛法总府为任,所以“禅宗”这个名称是很为不适当的。现在举一种关于这名称底辩论:宋范觉禅师在其所著《林间录》道:“菩提达摩初由梁之魏,经行嵩山之下,倚杖少林,面壁晏坐七年,非习禅也,久而人莫测其故,因以达摩为习禅。夫禅那仅诸行之一,何足以尽圣人?”

  次就宗旨底大要一言,本宗既经以佛法底总府自任,所以不别定所依底经典,透脱八万四千底教纲,超出于大、小、显、密之外,单传如来心地底法门,以顿使人彻见本性,直捷成佛为主义,所以说:“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大乘修“六波罗蜜”,“波罗蜜”名为到彼岸,六度者,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那、智慧。修大乘的人叫“菩提萨埵”,“菩提”者,觉也;“萨埵”者,有情也。简称菩萨,是普济之谓。又上求佛道为菩,下化众生为萨。又菩萨者发菩提大心之众生也,菩萨以菩提心为体而自度,以大悲心为用(运同体大悲)而度人,自他兼利,所以称为大乘。

  小乘、中乘、大乘用功的分别:小乘断六根,中乘灭一念无明,大乘断无始无明。小乘、中乘在果上做功夫,须知果从因来,枝折根在,小乘、中乘用功所以不是究竟;拔草除根,清流塞源,要大乘用功所以才是彻底。无始无明譬如盗魁,一念无明譬如股匪,六根譬如贼匪所用的武器,欲为民除患必须剿贼,但擒贼要擒王,所谓歼厥渠魁,胁从罔治,盗首已除,股匪无主,则其授抚也必矣。若舍其魁首而擒其附从,不特擒不胜擒,即使一时擒尽,他日贼王再招新匪,贼患仍未平也。六根烦恼、一念无明皆因无始无明而来,无始无明者,根本就不明亮,而迷昧本来妙明自性也。小乘之断六根,六根何罪?特工具耳!而断之是何异夺盗贼之刀兵而毁之,遂以为盗害既除也。岂知害因在盗而不在兵器,夫兵器靡特不宜毁,且当资之以攻盗贼,六根岂独无庸断,反应利之以破无明;中乘之务断一念无明而不知断无始无明,是犹擒贼不擒王也;大乘用一念无明破无始无明,犹如以毒攻毒,然一念无明是起一个思想,为法执”,根本无明空空洞洞、一无所有,是空执。法执是不可破的,空执是可破的。在大乘用功的时候,小乘、中乘通通不对,小乘中乘是化城,大乘是宝所,设化城引入宝所。

  大乘用功最紧要明白歧途,误入的歧途有四种病。大乘用功易犯的病,大抵有四种:一是止病,就是将一切思想止住不起,如海水不起波,无一点浮沤。二是作病,就是起一个恶思想改作一个好思想;不怕妄起,祇怕觉迟;以妄除妄,舍妄取真;前念已灭,后念未起,中间是;背尘合觉,背觉合尘。三是灭病,就是将一切思想灭尽了不起,如明镜现前无一点灰尘。四是任病,就是思想任他起亦好、灭亦可,不执着一切相,不住一切相,对境无心,一切无碍。岂知止、作、任、灭都是灵性见闻觉知的事情,不是佛性。思想起固非佛性,思想不起亦非佛性,思想起伏是生灭法,佛法是不生不灭,两不相干;恶思固非真心,好思想亦非真心,好恶是相对,真心是绝对,两不相干;恶思想固是妄,好思想亦非真,相对不实故;舍取是妄识的作用,不是自性的本体,能舍是妄,所取何真?见闻觉知所支配故;前念已灭,后念未起,是空无所有,自性能生万法,与一无所有是了不相干;背觉合尘固非佛性,背尘合觉亦非菩提,相对待故。譬如一面明镜,灰尘一来明镜变为黑板,背觉合尘;灰尘拭去黑板变为明镜,背尘合觉。将一切思想灭尽,当知真性非从灭思想而有,非从起思想而无,思想一起真性变作假心,灰尘一来明镜成为黑板,时时要将他拂拭,不是很麻烦吗?至于思想任他起亦好、灭亦好,他就以为是不执着一切相,殊不知他已经执着一个“任”字,住“不执着一切相”的相了,就是有心有碍,特不知而已。以上错处就是由于跑入外道和二乘的见解的缘故,外道虽自成一家之说,但其极点均约相同,究其内容都是虽牵迁有就强的,须知佛法的明心见性,不是从装作得来的。

  止、灭二病是导源于二乘断思想、婆罗门的断爱念、老子的清净无为。二乘的过上边已经讲了。婆罗门将本心来比明镜,爱欲来比灰尘,但是灰尘除了又来,思想灭了又起,法尔如是;譬如饱不思食,饥则思饭,有饱必有饥,饿时思食,亦是爱欲,如要断绝,除非死了方可以。老子以少私寡欲、不摇精为养生之道,但是他的清净无为又有清净的痕迹,就是根本不清净了:譬如黑白两色,说白是净,黑是染,但是两者同为色,本无净染之别,同为太阳或其光线及物体的因缘所生故。王阳明主张“一念不起,无善无恶是心之体;一念起,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为良知,为善去恶为格物。”此说近于暧昧,思想起知善知恶,那善恶到底是从内有而起,抑由外入而来?若说内有,善恶两者,何者是汝心?若说外来,何干汝意?孟子道“性善”,荀子言“性恶”,韩愈说“人性有善、恶及可以善可以恶三者”,《书经》云:“人心唯危,道心唯微,唯精唯一,允执厥中。”《中庸》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中。”宋儒朱子等主张“去人欲之私,存天理之正”,此儒家各宗论心术之十要,但修行皆未得其法,而本性均未得其真也。

  至若任病,全以外道的中道并庄子的放达为注脚。中道的见解就是“不着二边、不落有无”。从前佛住世的时候,有一个很有名的外道叫做大慧,他和佛辩论,他的宗旨是立四句为宗,心中不执著「有、无、亦有亦无、非有非无”,便是四句也。佛告诉他这是灵性见闻觉知之作用,佛性是如如不动的,与四句了不相干。大慧得闻佛说知四句是不对的,即从佛修大乘法门,后来得明心见性。世尊因长爪梵志索论义预曰:“我义若堕,当斩首以谢。”世尊曰:“汝义以何为宗?”志曰:“我以一切不受为宗。”世尊曰:“是见受否?”志拂袖而去。行至中路有省,乃叹曰:“我义两处负堕。是见若受,负门处粗;是见不受,负门处细。一切二乘不知我义堕处,唯有世尊诸大菩萨知我义堕。”回至世尊前曰:“我义两处负堕,故当斩首以谢。”世尊曰:“我法中无如是事,汝当回心向道。”于是同五百徒众一时投佛出家。

  龙树菩萨破二乘外道,《大智度论》说:“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亦名属假名,亦是中道义。”中因边有,因缘所生是相对的。前念已灭,后念不起,是空无所有。这个世界本是成、住、坏、空,轮回着的,在世界未成以前世界乃空,而业识已有。所谓业识乃一切众生共业之通称,父母未生以前叫做中阴身,在此业识内,佛性、无始无明、灵性见闻觉知、一念无明、六根等均已共在。佛性本来不可以用名目来拘泥的,但要教化众生不得已要用各种名称来形容他。兹将名目略举如下:圆觉真性、一真法界、本来面目、真如实相、法界体性智、自心现量、究竟坚固、如来藏心、实相般若、常乐我净、本有自我、寂灭最乐、自性弥陀、常住真心、大光明藏、法身本心、无生法忍、无余涅槃、毗庐遮那。

  佛性是有知觉,无生灭,无善恶是非、烦恼生死,是无来无去,遍满虚空、充塞宇宙,究竟快乐,是不受薰染、无漏的,人人都是一样。法身是有知有觉,无始无终。

  无始无明就是根本无明,临济祖师说的“无明湛湛,黑闇深坑,实可布畏”,又称庵摩罗识 (九识) ,即净识之意。禅宗口头所说“百尺竿头,向上一着”、脑后一槌、无明窠臼、黑漆桶底,就是指他。中乘所证的心、主观的我、法 (客观的宇宙) 双忘;无我 (身) 、我所 (器界) ,就是到这个地步。浩然之气(孟子)、一念不动、天命之性 (《中庸》) 。吾心宇宙 (宋儒) 、喜怒哀乐 (《中庸》) 、先天无极 (先天大道) 、清净无为 (老子) 、清净快乐 (西洋哲学) ,统统不出这个境界之外。无始无明是无知觉、无生灭、无善无恶,无是非烦恼、爱欲、思想等,人人都是一样,是无始有终,可以打得破的。我们的佛性被他包藏在里面,用功打破就可以见佛性。

  灵性见闻觉知分为两方面,就是染缘与净缘。净缘就是思想不起,清清净净的;染缘就是灵性见闻觉知起无明妄念,印象得来的,有善、恶、是、非、爱、喜、怒、哀、乐、欲、烦恼、思想,种种俱全,是受薰染、有漏的,人人的不是一样,新学家称为脑筋。使我念佛是他。本有神我 (婆罗门) 、良知良能、后天之性 (王阳明) 、率性之命 (《中庸》) 、气质之性、脑筋灵性、智慧思想、节制欲望 (西哲) 都属这个范围。中国古学所谓阴阳二动,也是指这个妄心,不出那两种相对的位置之外。脑筋有知觉,有生灭,有善、恶、是、非、爱、喜、怒、哀、乐、爱憎、烦恼、种种俱全,是受薰染阿赖耶识有漏的(变化轮回)。人人的不是一样(各有各的因缘所生故)。假如我们见佛性后,这些统统都变为佛性,是我们的报身,是有知有觉、无始无终。

  一念无明,又叫做一念不觉,起一个思想是从灵性见闻觉知生出来的,未见性是无明妄念,见性后变为佛性,是有知有觉、无始无终。眼、耳、鼻、舌、身、意是从无明妄念来的,有六根就成六尘识,见性后统统变为佛性,是我们的应身,是有知有觉、无始无终。

  佛性、无始无明、灵性见闻觉知、一念无明,眼、耳、鼻、舌、身、意六根,这五种不能说那种先有那种后有,五种是一齐有的。我今说一个譬喻:譬喻金矿内的金子,金子不显露出来,便是为泥砂等杂质所遮藏故,此等杂质就好比无始无明一样。要得金子就须把金矿来毁炼,要见佛性就须把无始无明打破,金矿销成金子之后,永久不会复变为矿,众生成了佛之后,永久不会变凡夫。我们的佛性是无始无终的,譬喻金子在矿还未镕销的时候就已然有了,镕炼了已后永久不会变为矿了。金子生来是矿不是金,销成金后永久不会为矿。

  小乘修四谛,中乘修十二因缘,大乘修六度。出金山水陆科。佛临涅槃的时候,问诸大弟子,将大乘法门用圣谛义解释。苦是生死的果,集是无始无明为因,灭是无始无明集因灭,道是证圣果 (非小乘四谛,出(《大般涅槃经》) 。修大乘法,布施、持戒、忍辱、精进,此四种是我们身体行持的,大概个个都知道不用讲。大乘用功修是修禅那,就是参禅,中国话翻为“静虑”。禅分为两种:静虑禅、般若禅。静虑禅就是指用功参禅的法门,般若禅是悟后的话,是最上乘。先由静虑修,证悟后才到般若禅,般若禅后一步讲。禅又分为如来禅、祖师禅,如来禅是我们证道后见着我们的佛性,是为如来禅;祖师禅是从世尊拈花,以至祖师吼棒责骂、扬眉瞬目、举首低头、嬉笑言谈、接引后人,皆祖师禅。古人有一事证明:香严和尚证道后,说一偈送沩山云:“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处处无踪迹,声色外威仪。诸方达道者,咸言上上机。”沩山闻得,谓仰山曰:“此子彻也。”后仰山勘过,更今说偈,偈曰:“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去年贫犹有卓锥之地,今年贫卓锥也无。”仰曰:“如来禅许师弟会,祖师禅未梦见在。”师后有颂曰:“我有一机,瞬目视伊,若人不会,别唤沙弥。”仰乃报沩山曰:“且善闲师弟会祖师禅也。”故如来禅是体,祖师禅是用,无祖师禅就不能接引众生。

  参禅是要用功的,请人家告诉他是不对的。譬如一个北平人,我们问他北平的风景,他说北平的风景说得很好,我们听了一无所知。古人香严和尚屡乞沩山和尚说破,山曰:“我说底是我底,终不干汝事。”修小乘四谛断六根,我执已断,还有清清净净的一念无明,法执还在的;中乘修十二因缘,灭一念无明,法执已断,空执还在,就是无始无明。修大乘的禅那,就认为小乘、中乘统统不对,是化城,要修大乘才是宝所。修禅那破无始无明空执为大乘用功。说一譬喻:未见性前,上明下暗,本来佛性譬喻太阳,无始无明譬喻乌云,太阳本有光明不能发现,因被乌云遮障。我们用功打破无明窠臼,譬喻大风吹散乌云,乌云一散,太阳光明遍满宇宙,充塞十方。太阳譬喻佛性,宇宙万物在佛性中。

  大乘破无始无明方法为修禅那,也叫做参禅。参禅不属坐,坐即有着 (《马祖语录》) 。不要执着一定坐着,行、住、坐、卧都要用功,不要间断,闲着、有事、忙着皆可用功。婆伽名破,婆名无明,即打破无始无明的意思。 (出《大般?槃经》) 。大乘用功破无始无明,用六根随便那一根,但我们南瞻部洲的人 (即是这个地球) ,以眼、耳、意根为利,考察古人用功,用眼、意为多数。如用眼根,眼就不向外看,向内看到清清净净的,向见闻觉知里面来看,看来看去看到山穷水尽,达到黑黑暗暗、一无所有的无明窠臼境界,就是图表上写的“无始无明”;临济祖师说的“湛湛黑暗深坑,实可怖畏”。这时不可停止,再向前看,看得多,因缘时至雳的一声,无始无明窠臼就会打破,无明一破豁然贯通,彻天彻地的看见本来面目佛性了。古人云:“佛性从内求”。千万无从外求。

  或者我们没有时间来内照,眼由他看,耳由他听,意由他想,但是于其中要执持一个念头下疑情:我们的佛性究竟在甚么地方?被无始无明遮障,向无始无明还本来佛性。不论何时何地、闲着、忙着,片刻不忘,好似失去宝珠必定要将他获着一样。如是观照,机缘一到,雳的一声,也可以见佛性。如能照此修行,豁然贯通见本来佛性,到此时本来佛性是法身,见闻觉知智是报身,六根行是应身,名为一体三身。古人云:“见性后就算是到家了。”以后就不用功修,自己有不好的习气就要断除,遇明眼人就将所证悟的拿来证;假如不遇明眼人,将《指月录》、《五灯会元》、《传灯录》随一部皆可看看印证。

  悟后,灵性见闻觉知变为佛性,里面无量的生死种子和盘托出,此时根尘识亦变为佛性。见性后在本体上看是一律平等的,无所谓佛、无所谓众生、无所谓众生成佛,生死涅槃犹如昨梦,菩提烦恼同是空花。未见性前,一假皆假,妄想[心]作支配故;既见性后,一真皆真,真心所流露故。所谓以金作器,器器皆金。那时,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总是真如,大地山河皆为佛性,石头瓦块概属菩提,嬉笑言谈、音声语言尽是佛性,真心妙用、扬眉瞬目,佛法宣流。盖即体起用,即用归体,即体即用,即用即体,体用不二故。所以左右逢源,无不自得,前时怎样也不得,现在怎样也得。佛性是定,起念是慧。

  大乘用功与参话头没有差别。如参“念佛是谁?”就先明白:念佛的念是从见闻觉知起来的,假如不起念,是见闻觉知,非是佛性。识取自己本来面目本来不起念,如如不动,念佛与本来佛性了不相干。二六时中向身内识取本来佛性,不要向外求,识来识去,因缘时至雳的一声,无始无明一破,豁然贯通,就可以见本来佛性。

  如参“本来面目在那里?”宜先明白:起念是见闻觉知,不起念亦是见闻觉知,空无所有是无始无明,本来面目知如不动。向无始无明识取,识来识去,因缘时至雳的一声,无始无明一破,豁然贯通,就会见着本来面目。

  如参“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宜先明白:所谓万念从见闻觉知起,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心指见闻觉知,识指认识,万法从本来面目生,如如不动,亦不起念。见闻觉知将万念归一念,向无始无明识取本来面目,识来识去,时机一到,雳的一声,豁然贯通,就可以看见万法从自性生。

  如参“父母未生以前,如何是本来面目?”宜先明白:父母未生以前是中阴身,一念不觉入母胎,父母未生以前非佛性。明白中阴身受生死因,未见佛性故,如何方能见佛性?父母未生以前是中阴身,父母既生以后是见闻觉知的灵性,明白本来面目。识取后永久不轮回胎胞。此人因被无始无明窠臼遮障,我们就从无始无明识取,因缘时至雳的一声,无始无明一破豁然真通,本来面目自性即出现。

  最上乘者就是第六度般若禅,佛法在本来自性上说,本是无言无说,无佛可成,无众生可度,无生死可了,无涅槃可证,但有言说都无实义,语言道断,心行处灭。德山和尚云:“穷诸玄辨,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语言文字、聪明智慧,一概都用不着,故释迦佛说法四十九年,未曾说着一字。最上乘法是唯证与证乃能知之,是过来人的话。既证到后,宇宙山河、世间万物,都在佛性光明之下。语一譬喻:未见性前,上明下暗。本来佛性,譬喻太阳;无始无明,譬喻乌云。太阳本有光明不能发现,因被乌云遮障。我们用功打破无始无明窠臼,譬喻大风吹散乌云。乌云一散,太阳光明遍满宇宙,充塞十方。太阳譬喻佛性,宇宙万物在自性中。故古人云:“什么是佛?”石头 、 瓦块 、 露柱 、 灯笼 、 翠竹黄花 、 青山 、绿水,无一不是佛性。故释迦牟尼,于灵山会上,拈花示众,迦叶微笑。佛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 见性成佛。”

  最上乘法如两个同乡人,见面时所说乡土风光,唯他二人如甜如蜜,傍人听之如聋如哑。最上乘法,唯过来人与过来人所讲乃知,未证悟的人听见证悟的人东说西说,千万不可毁谤。古人云:“毁谤般若,罪过无边。”假如你未悟,怎样说都不是;假如你悟后,怎样说都是。证悟后心中七通八达,从自己胸襟中流露出来,说般若禅、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和盘托出;或瞬目扬眉、问东拉西、瞋喜打骂、说是说非、擎拳举指;或行棒行喝、竖拂拈槌;或持叉张弓、辊毬舞笏;或拽石搬土、打鼓吹毛;或一默一言、一嘘一笑,乃至种种方便,皆是亲切为人,然祗为太亲故,人多罔措。瞥然见者,不隔丝毫;其或沉吟,迢迢万里。欲明道者,宜无忽焉!祖祖相传,至今不绝,祇怕不悟,不怕悟后无语。

  禅宗悟后说法,是夺人不夺境,人生宇宙万物空有是境。悟后的人说法,将人生宇宙万物空有随拈一样都是佛法,假如你悟后,怎样说都是佛法,假如你未悟,怎样说通不是佛法。

  略举数则作为参考:

  襄州居士庞蕴谒石头,乃问:“不与万法为侣者是甚么人?”头以手掩其口,豁然有省。偈曰:“但愿空诸所有,慎勿实诸所无。”

  澧州药山惟俨禅师,首造石头之室,便问:“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尝闻南方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实未明了,伏望和尚慈悲指示。”头曰:“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子作么生?”师罔措。头曰:“子因缘不在此,且往马大师处去。”师禀命恭礼马祖,仍申前问,祖曰:“我有时教伊扬眉瞬目,有时扬眉瞬目者是,有时扬眉瞬目者不是。子作么生?”师于言下契悟,便礼拜。祖曰:“你见甚么道理便礼拜?”师曰:“某甲在石头处如蚊子上铁牛。”祖曰:“汝既如是,善自护持。”

  李翱问药山和尚曰:“如何是道?”师以手指上下曰:“会么?”曰:“不会。”师曰:“云在青天水在瓶。”李欣然作礼。述偈曰:“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李又问:“如何是戒、定、慧?”师曰:“贫道这里无此间家俱。”李罔测玄旨。

  潭州招提寺慧明禅师,初参马祖,祖问:“汝来何求?”曰:“求佛知见。”祖曰:“佛无知见,知见乃魔耳。汝自何来?”曰:“南岳来。”祖曰:“汝从南岳来,未识曹溪心要。汝速归彼,不宜他往。”师归石头,问:“如何是佛?”头曰:“汝无佛性。”师曰:“蠢动含灵又作么生?”头曰:“蠢动含灵即有佛性。”曰:“慧朗为甚么却无?”头曰:“为汝不肯承当。”师于言下信入。往后凡学者至,皆曰:“去!去!汝无佛性。”其接机大约如此。

  天皇道悟禅师,谒马祖,祖曰:“识取自心,本来是佛,不属渐次,不假修持,体自如如,万德圆满。”师于言下大悟。

  益州大随法真禅师,妙龄夙悟,遍参知识。次至大沩会下数载,食不至充,卧不求暖,清苦练行,沩深器之。一日问曰:“阇黎在老僧此间,不曾闻一转话。”师曰:“教某甲向甚么处下口?”沩曰:“何不道如何是佛?”师便作手势掩沩口,沩叹曰:“子真得其髓。”

  福州灵云志勤师,本州长豁人也。初在沩山,因见桃花悟道。云有偈曰:“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沩览偈,诘其所悟,与之符契。嘱曰:“从缘悟入,永无退失,善自护持。”

  洪州新兴严阳尊者初参赵州,问:“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州曰:“放不下,担取去。”师于言下大悟。僧问:“如何是佛?”师曰:“土块。”曰:“如何是法?”师曰:“地动也。”曰:“如何是僧?”师曰:“吃粥吃饭。”问:“如何是新兴水?”师曰:“面前江里。”

  本来面目即佛性,无明窠臼即无始无明。

  月溪法师讲大乘八宗修法

  [八宗] [律宗] [淨土宗] [唯識宗] [天台宗] [華嚴宗] [密宗] [禪宗] [三論宗] [月溪法師辨正語錄]

  八、三论宗

  是把龙树菩萨所著《中观论》、《十二门论》和其弟子提婆菩萨所著《百论》三部论为根据的一宗,弘通无相皆空底法门的。在印度,龙树、提婆二菩萨为元祖,罗 [ 目侯 ] 罗尊青目论师继承之,各有所论述。后清辨、智光更大加弘通。

  其次在中国,东晋时代,罗什三藏首先传译,弘通龙树、提婆所著书,其门人三千,其中僧肇、道生、道融、僧睿四人,号称四哲。僧肇、道融在关内,就是中国的西北地方,不但依上面所举的三论,也依用《大智度论》等,弘道真空妙有底法门,所称为“四论宗”便是。道生、僧睿二人移居吴地,单依用三论,鼓吹真空底一边,这是中国三论宗底本源。

  到南北朝,昙济弘之,经道朗传之于摄岭的僧诠,僧诠传之于兴皇的法朗,但僧诠生当梁世,天亲菩萨底法门已显于中国,受其影响,在法门底说明上稍见变迁,所以称道朗以前为古说,僧诠以后为新说。

  法朗底门人吉藏,是三论底高祖,所谓嘉祥大师便是。吉藏金陵人,梁大清三年生,隋开皇元年三十三岁时游于吴越之境,留居嘉祥寺,开讲筵,着三论底注疏。后人长安,住于慧日寺。在唐武德六年五月圆寂,年七十五,有著述四十四部。本宗盖由吉藏大成,在他一代弘通最盛,其门下虽然不无英匠,但是被法相宗所压到,其势极为不振,到唐中叶差不多陷于衰减底状态了。

  (一)宗名

  三论宗的名称,是因为把《中论》、《百论》、《十二门论》之三论为正依而成立的。其正不依佛所说的经,却依菩萨所造的论为宗名,是甚么缘故呢?就因大小教乘是治众生种种执见毛病的药,药病相应就能完全除掉执见,所以在一代诸经不能附以优劣等差。如果依照经是依着那对于一机一缘而说的一二经,就堕于有所得之见了,所以当举一切经为其所依。但是因为《中》、《百》、《十二》三论是概括一代教,提示佛说真意的缘故,依着三论就是依着一切经的道理。因此这宗特和诸宗相异,不取诸经而依论立他的宗名。

  (二)教判

  凡是诸宗的教判,都判别一代教底优劣,废劣立胜。三论却不然,主张佛教底目的是在唯悟为宗,其所显示之道不二,以故不许把一代教为优劣之别,有废立之见,以为如果如诸宗那样,对于一代教判别优劣,那就堕于有所得之见,失掉佛教之真义了。如果强判别优劣,那可以说诸经各具等、胜、劣的三义,优劣相半。吉藏对于成论师、地论师之教判加以诋斥,也就为此。

  这样说诸经均等的,是在关于这法门之体,如果依着适化诱之教意,应着千差万则之机缘,那就于八万四千的法门,可得立“二藏”、“三轮”之教判。“二藏”是“声闻藏”、“菩萨藏”。“声闻藏”是小乘教,“菩萨藏”是大乘教,这就是因着佛说法所对的机有二乘、菩萨两类,所以显示道理之方法有不同,把一代教大别为两种。“三轮”是“根本法轮”、“枝末法轮”、“摄末归本”。“根本法轮”是佛成道之初,说一因一果之法门;“枝末法轮”是为着不配听一因一果之法门的薄福钝根之流,把一乘分做二乘说;“摄末归本法轮”是说四十余年之三乘,陶练其心,至于法华之时,会三乘而归于一道,这就是表示小乘从大乘出,也入于大乘,大小究竟没有分别,声闻和菩萨之三藏到底归于一致。

  上面是古三论的教判,还有新三论,有智光的三时教,是说“初时心境俱有,二时境空心有,三时心境是空。”初时心境俱有,是说佛起先在鹿野苑,为着小根说小乘之法,谈我空法有;二时境空心有,是说佛第二时为着中根说法相大乘,谈万法唯识;三时心境俱空,是说佛第三时为着上根说无相大乘,谈有为空、无为空、究竟空。这是智光对于法相宗戒贤之三时教所特立的。一代教中,小乘、法相大乘是未了义方便之教;独是无相大乘,为了义真实之教。

  (三)教理

  我们把“破邪显正”、“真俗二谛”、“八不中道”三科可以概观三论宗底教理,盖这三科依吉藏说,为《中论》之纲领,就是一代教底大要也不出乎此。

  一、破邪显正。大凡佛教都是打破众生的迷见,说真如实相之妙旨,没有不是以破邪显正为宗的。但是诸宗所立的破邪显正,是以邪说为邪说而破之,而别显正说,就是破邪之外别有显正。这宗却不然,其所谓破邪显正,破了有所得的邪执,便达于八不无所得的正观,于破邪之外,并没有显正,邪破就显正,这实是所称为“破显同时、立破同时”的法门,是这宗特有的见解。凡有所得之见,虽然是无量数的,但就吉藏当时说,有外道、毗昙、成实、大乘之四宗,他用“破不收、收不破、亦破亦收、不破不收”之四句破之。显正的“正”,是说离掉有所得之执。这里有“体正”、“用正”。“体正”是指无所得的理体,“用正”是指那因为要叫他契合于其无所得的理体,勉强在无名相中设立名相,说真俗二谛。虽有这样“体正”、“用正”的两者,但究竟于破有所得之执外,别没有显正。

  二、真俗二谛。真俗二谛的教义,虽然诸宗通用,但都是就所证之理、所观之境而立的。这宗却不然,他说二谛,以约于言教为常规,这约教二谛不为诸宗所用,所以是三论特具的教义。大凡所观之境、所证之理,必定是绝对、不二、无差别、平等的,但是二谛既经分为真、俗,就全然没有这义,不能当他做所观之境、所证之理。所以就能说之言教谈二谛的,是此宗的约教二谛。那么,佛说之二谛是甚么呢?佛说之二谛是欲对治那外道凡夫的空有、断常之二见,使他们达于绝对、不二、无差别、平等之理而说的,也同样不是所观之境、所证之理。这里有“于谛”、“教谛”的分别,就是称那外道凡夫空有、断常之二见为“于谛”,又叫做“所依之二谛”或“本于”。那对治他的佛说二谛之教言叫做“教谛”。但是,小乘的人和方广道人,更关于佛之言教而起迷见,执俗谛为有,执真谛为空,这叫做“迷教于诸”或叫做“学教于诸”。又对于上面的“本于”叫做“末于”。至于这“迷教于谛”,是佛灭后的迷见,龙树、提婆的三论特加以破斥以显二谛底真意。总之,约教二谛,是用二谛打破有所谛底迷执,欲使他契于绝对、不二、无所得、平等之理之教门。

  又关于这二谛底解说有四重二谛底分别:其一、“有”为世谛,“空”为真谛。其二、“空”、“有”为世谛,“非有”、“非空”为真谛。其三、“二、不二”为世谛,“非二、非不二”为真谛。其四、上面二不二和非二非不二为世谛,言亡虑绝、绝四句、断百非为真谛。这四重中间,其一是对于毗昙家的事理二谛;其二是对于成论师的空有二谛;其三是对于大乘师之把依他分别之二为俗谛,把无生无相、不二真实为真谛;其四是对于大乘师之以三性为俗谛,以三无性非安立谛为真谛,而各各设立的二谛。

  三、八不中道。是把上面所述破邪显正、真俗二谛之教理来实践躬行底中道观。“八不”,是说《中论》所示的不生、不灭、不断、不常、不一、不异、不来、不去。众生底执见虽然是千差万则,但概括起来,不出乎生、灭、断、常、一、异、去、来之八计。所以否定这八计,冠以“不”字,就为“八不”。究竟“八不”是扫荡一切执见底意义,这样,打破一切偏见,一念不生,就是这八不中道。三论所谓中道,和诸宗破执之外另有一个中道之理相异。关于这个,有“五句三中”底分别。五句中间,其一是实生实灭,这是认实生实灭的单俗;其二是不生不灭,这是认实不生不灭底单真;其三假生假灭,即不生不灭的生灭,这是世谛中道;其四是假不生,假不灭,生灭已经假了,故不生不灭也是假,这是真谛中道;其五是非生灭,非不生灭,生灭也非,不生灭也非,显示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这是二谛合明之中道。以上系依生灭立“五句三中”的,关于断常以下也呈同样的结果。

  “五句三中”虽是使得契于中道的形式,但如果拘于这形式,单认中道底一法,就全然背了八不底真义了,便成了有所得中道之见。因此能够不囚于形式,彻见他的精神,销尽一切偏见情想,便是中道底念虑也都泯绝,方可得会于无所得的八不之中道。又因欲表示这样中道底特质,特立“对偏中”、“尽偏中”、“绝对中”的三中,意谓“八不中道”并非另外有孤然的一物,祇是对于偏而说中的,既然对于偏而说中,那么偏之销尽便为中道。以故,偏尽了,中也没有,中道底实际是绝对不可思议的。总之,看八不中道,至于言思路绝,一念不生,那就是达于无所得的诸法实相,入于无灭无悟本来寂灭的涅槃界,这实是一代佛教究竟的目的,一切众生证悟底极致。至于成就、利根在一念,钝根须得经三祇,历五十二位。叙述这三论宗底详细教理的书有《三论疏》、《三论玄义》、《大乘玄论》、《二谛章》、《三论大义钞》、《八宗纲要》等。

  三论宗修破空观,端身正坐,跏趺坐方可,不跏趺坐亦可,两眼半合。小乘断六根,我执已断,法执还在;二乘断一念无明,法执已断,空执还在;大乘法执、我执不断,如小乘二乘皆非,用我执的一念破空执,见般若为主要。

  般若即佛性,空执即无始无明,修大乘明心见性,是绝对的无为法没有轮回,二乘是相对的有为法。

  三教之性,不是同源。一切众生之自性,本同圆明普照,殊无二致。唯以世间圣贤所见则未能尽达究竟。如儒家 言,惟天下至诚为能尽其 性,此乃以诚为性。而又言诚者天道也,是乃以性归本于天。又曰:“上天之载,无声无臭至矣。”此乃以无声无臭为性。无声无臭者何?乃见闻觉知中之净缘之性而已。净缘与染缘相对,互为消长,互为生灭。故云:未达究竟也。又如 《 道德经 》中所言:“无名天地之始。”此乃以无始无明为性。又云:“吾既无身,吾有何患?”与“绝圣弃智”云云。以及道家无极之性,亦是以无始无明为性也,故未达究竟。查三教同源之说,不见于儒家者说,而见于后世丹经甚多。若证诸我佛本来妙明自性之旨,而皆有未达也。盖佛性乃如如不动,遍满虚空,充塞宇宙。真知真觉。如云“无极之性”,则无知无觉,空无所有矣。孔家之性,亦是起念动念,是见闻觉知的作用,非真性也。谈性之说,三教差别天渊矣。至于改恶迁善,则儒之忠恕,佛之慈悲,道之感应。其利益群生,则不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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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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