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大师证道歌注

　　章嘉·游戏金刚 造颂

　　贡却晋美汪波 造释

　　缘宗 敬译

　　在无边的世界，

　　于俱胝能仁的面前，

　　以幻化的庄严，

　　广设缘起善说的欢筵，

　　如是的语自在妙吉祥菩萨呀！

　　请您慈悲护念！

　　以大妙智如实地观照二谛，

　　以大胜慧高扬圣教的法幢，

　　以大悲心执持利他的明炬，

　　如是诸佛的本体游戏金刚呀！

　　我向您虔诚地俯首膜拜！

　　您的证道歌是撕碎三有的嘉言，

　　其中难以领悟的内涵，

　　弟子我在此注以简明的文句，

　　愿编成轻便的舟筏度脱彼岸。

　　无等甘蔗族中的传灯大德、到达自他宗海的彼岸、足莲印于无边智者的冠冕、无与伦比地勇于承担大宝圣教的重担、浊世一切众生的最胜依怙亲友，于此不得不言及名讳，那就是我的大宝堪布——一切智益西旦巴卓弥大师。

　　大师观见一切内外因缘诸法莫非幻化一般，犹如水中之月，了无实体可言，复为了将己所证启发于他人，而将不共的正见体认著为证道歌。这首证道歌即是此处所要解释的法。

　　全文分三：甲一、序言；甲二、正文；甲三、结义。初中分二：乙一、供赞；乙二、发誓造论。

　　初者：歌曰：

　　甚深缘起性稀奇

　　如实裸示上师尊

　　深恩难酬住心莲

　　（释）“甚深”者，难以证悟义，指缘起自性本空的真如性。复因显现而空、空而显现的缘故，谓之“稀奇”。对于如是现空不二的奥义，如实无杂，光显显，赤裸裸地开示的根本上师，您的恩德是无以回报的，愿您永远安住于作者我的八瓣心莲间。

　　此乃供赞。

　　乙二、发誓造论：

　　随念流露说三句

　　（释）我的内心随念起或现起“空即缘起” 的妙义，此歌就不由自主地从心中流露出来，脱中说出以下的三句话。

　　此乃发誓造论。

　　所说“三句”应是几句话的意思，不是一个定数，如我们称太阳为“千光”，莲花为“百瓣”般，而不可就认为只一千束光或一百整花瓣。

　　甲二、正文，分二：乙一、略示；乙二、广释。

　　初者：

　　长夜离别慈爱母

　　幼儿心疯我何幸

　　恒时与母虽久处

　　不识今有相识时

　　阿兄缘起暗指点

　　似是似非或即是

　　（释）“慈爱母”即心之法性。“长夜离别”，是说无始以来乃至今日，不能证悟它。“幼儿心疯”指此寻找正见的心。此心虽与具恩的慈母——法性，从无始以来乃至今日，相依相伴，住于一处，但却漠不相识，如今是多么地幸运，似乎就要相识。

　　若言：“依靠什么原因或理由而决定不疑的呢？”

　　依靠阿兄缘起的正因而产生的比量，暗地里以总义的方式指点解释，在不进行伺察时，似乎就“是”，而当伺察寻觅时，又了无所得，似乎又“非”，“或许母亲即是这个无自性吧？”

　　此处空性被假名为母亲，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大般若经》中亦把空性称为“母”。

　　乙二、广释，分三：丙一、显示大中观以现空双运为庄严；丙二、谈谈其它宗义师的观点；丙三、自己如何寻找甚深正见的情况。

　　初中分三：丁一、解脱生死需依赖空性；丁二、体认现空双运；丁三、跟随何论决择正见。

　　初中分二：戊一、生死莫非空性的幻化；戊二、解脱必须证得空性。

　　初者；

　　种种二取母笑容

　　生死迁徙母妄言

　　无欺慈母蒙骗我

　　寄望缘起兄救挽

　　（释）一切所知法，皆是空性的变化假相。因为外在的所取、内在的能取二者所含摄的缘起诸法——森罗万象的身心器界，皆是阿妈空性的笑颜；而且在惑业的支配下，生生死死，舍身受身，迁徙不停，苦乐际遇……如是演绎的种种轮回悲剧，皆现为阿妈空性骗人的妄言。

　　此处“妄言”，显示生死等的虚妄，犹如世间共称的假话不实般 。

　　显现情况（现象界）与本来情况（本体界）若是相符，则不为欺诳。在中观论典中，虽说阿妈自性空无有欺诳，但由于束缚于轮回的惑业等，犹如是她变化出来的一般，所以认为是她欺骗了我们。

　　而这些欺诳亦只是针对于凡夫俗子而言，圣者则无斯事。因为圣者现证空性，不再新积牵引漂流三有的业因。

　　因此，我们只有寄望于阿兄缘起，如理地取舍黑白二业，方能从轮回怖畏中救脱出来。如此感喟之言，很值得我们去好好考虑。

　　所言“一切所知法，皆是空性的变化相”，我们又如何来理解它呢？例如瓶子，如果我们还不满足于它单纯的名号或名言，而去寻找它的安立义时，最终无非了不可得，自性空寂。如是以自体不成就为原因，于名言世俗中，瓶子只是现为大腹、盛水等妙用的缘起外相而已。

　　如《入中论》云：

　　如是一切法虽空，

　　从空性中亦得生。

　　《五次明炬论》中云：

　　“因此，远离事（空处）的一切法，本来自相空寂，自性清净。若于此决择已，就会对无自性现为有法（缘起法）发生定解。此即诸法皆是空性的变化假相之义。”

　　戊二、解脱必须证得空性二、分二：

　　己一、显示解脱生死需依赖空性；己二、解脱的因由。初者：

　　一向一心唯寄望

　　慈母之恩方得脱

　　能取所取若实尔

　　三世诸佛莫奈何

　　（释）一直以来，我们唯有寄望于慈母自性空，只有依赖她的恩德才有希望解脱轮回之苦。

　　能取所取二者含摄的一切法，如果确如显现在我们面前的这种（真实的）状态而存在，那么，三世诸佛亦会一筹莫展，找不到救济的方便。

　　为什么这样说呢？二取诸法若如显现在我们面前的这种（真实的）状态而存在，则应是自体成就。若是自体成就，则应无须任何观待而成就，如是一来，过失的消除、功德的增长皆无从发生，所言证得解脱、一切智的果位亦成为子虚乌有的事。

　　如《中论》（观四谛品第二十四）云：

　　以有空义故，一切法得成；

　　若无空义者，一切则不成。

　　己二、解脱的因由：

　　解脱因者种种相

　　无变阿妈所变化

　　（释）能取所取的这些法，若如显现在我们面前的那样自性成就，自然不可能解脱轮回。此话勿庸置疑。

　　而事实上，由于异彩纷呈的缘起诸法的变化，是恒常不变的阿妈自性空的化相，所以自体不成、无有自性，这样我们依现证空性的智慧，即可斩断三有的根本——无明的续流，最终解脱生死。

　　丁二、体认现空双运，分二；戊一、正文之义；戊二、认识空性。初者：

　　一法不成离言母

　　无法不化互观待

　　于此明白味隽永

　　遍寻阿爹不得见

　　反遇阿妈道途中

　　阿妈身边见阿爹

　　父母双亲慈呵护

　　（释）胜义之中，一法不立，远离言诠，如是自性空的阿妈，于名言世俗中，幻化出种种的缘起诸法。

　　空性与缘起二者互相观待而成，仅于这个方面，我们若有所领悟，实在是意味深长。

　　如何领悟呢？是指对于空性显现为缘起，缘起显现为空性而言。

　　证悟内外缘起诸法无自性之慧心不必观待其它心，即能对“唯名言假立中因果作用等一切的安立极为合理”这个道理发生定解。此即空性现为缘起义。

　　定解内外诸法皆为依缘而假立的缘起，如此的慧心不必观待于它，而能引生强有力的定解自性空之心。此即缘起现为空性义。

　　而且如此的显现，是在明了清净正见后未失念之前的时间，而不是在其它的阶段。若是这样空性现为缘起义，亦称之为“正见观察圆满”。

　　如宗大师说：

　　不复轮替而同时，甫见不欺缘起已，

　　普灭实执所执境，彼时见观察圆满。

　　那桑嘉措（善财海）尊者亦如是云：

　　当正见的观察圆满时，

　　在意识或根识前，

　　不管乍然显现何种境象，

　　当下不必观待其它的理由，

　　即能引生定解此境空寂的定解慧。

　　例如，眼睛有毛病的人，

　　由于他以前知道并没有两个月亮，

　　由此之力，虽然现在显现为两个月亮，

　　亦能引生没有二月的定解。

　　如是生起了空性的定解后，

　　当思惟业果等名言世俗法的存在情况时，

　　亦仅是名言假有。

　　在第七世大法王的道歌中，这样说：

　　在空明的虚空界，

　　没有真实的一法可立，

　　然那因缘众多的缘起法，

　　却呈现为迷人的彩虹，

　　不可捉摸、纷呈多变，

　　请看看这样多么奇妙的画面！

　　当去审察时，

　　没有一件可以指陈的东西，

　　然于众多因缘支分和合的上面，

　　唯名言安立的假有之中，

　　一切的妙用井然有序、合情合理，

　　请看看这样多么稀有的幻术！

　　愿我们依靠这些善说嘉言，对于空性与缘起二者在同一处上，以方便与方便生的关系而存在的情况，获得决定解。

　　若有人说：“若获得正见，即一定正见观察圆满。”

　　我们通过上面的了解，显而易见，这种说法是没有悟此要点的信口雌黄。

　　“阿爹”指空性的空处——有法。寻找他的安立义时，了不可得，此乃阿妈自性空，却被找到了。此中显示了，从有法中获得法性的情况。

　　其中又说，从阿妈自性空的怀中或境界中，找到了空处——阿爹有法。此中显示了，从法性中找到有法的情况。

　　如是一来，缘起父、空性母二者互不相违地共处，即可把幼儿我从常、断二边的险怖处救脱出来。

　　戊二、认识空性：

　　非一非异阿妈容

　　现于阿兄缘起镜

　　无所执取似存在

　　愚如我者未伺察

　　（释）阿妈空性与自己的空处不是完全一样（反体非一、异体），亦不是与空处毫无关联（体性非异、同性），如是阿妈的面容即是去除自性成就的无遮。

　　阿妈的面容在依阿兄缘起正因的比量宝镜内，以胜义无所执取的境界而似乎存在着。愚昧无知如我之辈，在以前怎么就一点也没有去观察呢？

　　此句以显自谦。

　　丁三、跟随何论决择正见，分二：戊一、正文之义；戊二、破除本宗其些后学者的错误。初者；

　　龙树月称付风嘱

　　妙吉藏尊舍事修

　　长途寻觅苦行息

　　愿睹同处慈母容

　　（释）龙树怙主、月称菩萨所著的《六聚理论》、《明句论》、《入中论》等，犹如托付于野风的遗嘱般，至今还存在。

　　另外，至尊妙吉藏大师（宗喀巴大师）舍事专修，证悟后著作了《中论大疏》、《入中论大疏》、《善说藏论》。

　　我亦多么希望依靠这些论典，不必再长途跋涉苦苦寻觅，而能够亲睹与自己的心续同处安住、未曾暂离的阿妈——空性的慈容！

　　戊二、破除本宗其些后学者的错误：

　　本宗个别初学者

　　耽著独立谛实文

　　弃置摇曳显现状

　　专寻所破带角兽

　　离障阿妈面容上

　　未曾言有摇曳相

　　不透关要话虽多

　　担忧慈母逸他方

　　法虽是有但不见

　　如今耸立矛盾样

　　父母双亲相亲爱

　　幸福永随度时光

　　（释）如今，我们格鲁派个别聪慧研教的初学者，依所学教典中多处谈及的独立成就、谛实成就等为根据，过分地耽著自性成就、自体成就的字眼，因而在识别所破时，说“如现在显现在我们面前的那种摇曳的实在东西，不用破除”，而弃之不顾，另外费尽心血地寻找一种犹如带角兽的所破，终是徒劳无功。

　　远离二现的障碍，现证阿妈空性的智慧面容上或者说执持面上，就从不曾听说，有如现在显现的这种飘乎摇曳的实在东西。

　　没有分清楚空性的难点，言语再多，慈母空性则会有逃匿他方的忧虑。

　　那么，怎么回事呢？

　　总的说来，诸法虽有，但在正见观察圆满的人心目中，不会显现如现在我们面前显现的这种独立成就、犹如鹿茸般耸立的矛盾样子，而是显现为父母空性缘起二者相亲相爱，不相舍离，安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丙二、谈谈其它宗义师的观点，分三：丁一、正文之义；丁二、去除无义的疑惑，对于清净义宜坦然接受；丁三、祈请宽恕。初者，分二：戊一、印度大德的观点；戊二、藏地先哲的观点。初者：

　　有经唯识三夏师[1]

　　于此阿妈灰白象

　　妄立种种巧名目

　　或称外尘斑驳虎

　　或称能执敏捷猴

　　或称无二凶顽熊

　　但弃慈母遭冷落

　　（释）认为三世实有的一切有部师、认为外尘与自证分二者谛实成就的经部师、认为万法皆为识性的唯识师以及自续派的智藏、静命、莲花戒三夏堪布，三夏堪布分别著有《二谛论》、《中观庄严论》、《中观光明论》，其中的智藏阿舍黎是随经部行，其它二位是随瑜伽行中观自续师，彼等自部宗义师由于没有认识阿妈自性空灰白大象究竟是什么样子，而妄立了各种不同的名字。

　　其中如一切有部及经部宗义师认为：一切法非自性谛实成就这种观点是不合理的，因为有谛实成就的事物；无方分极微所积聚的外尘、物质即是谛实成就故。这种观点比喻为花纹斑驳的老虎。

　　唯识师认为：无方分虽不存在，但谛实成就还是有的，具有能执行相的自证分即是谛实成就。这种观点比喻为没有脑袋却敏捷异常的疯猴。

　　三夏堪布认为：能取所取一体无二，外境与谛实成就二者虽然没有，但诸法的自相，或者说各自的独立性成就还是有的，因为一切境上，就自体不共的存在性是有的。这种观点比喻为凶顽的狗熊。

　　如是各宗虽于灰白大象上巧立了不同的名字，但由于没有切实认识到事物的自性成就即是所破，而导致自性空的阿妈遭受遗弃冷落。

　　戊二、藏地先哲的观点：

　　萨宁噶竹多大德

　　种种名相力宣扬

　　空明无持自心识

　　本净任运普贤容

　　无作俱生大手印

　　非有非无离承许

　　若达实相诚善哉

　　还宜扳指细品味

　　（释）继承三位萨迦大师[2]的萨迦修行者、称为早期所译密咒的宁玛修行者、达波拉杰的弟子都松钦巴的继承者噶玛巴、众生怙主藏巴甲热的继承者竹巴以及萨查的继承者夏唐萨巴，如是诸多古德亦结合自己的观点安立了多种名字。

　　其中萨迦派内部虽有多种修习正见的支流，而其中查钦?洛萨嘉措等讲学道果的继承者说：“空明无持的心是究竟的实相。”

　　宁玛修行者说：“本来清净、功德本自具足、任运成就的普贤本来面目是究竟的实相”。还说：“心尽法尽之时即佛”。

　　噶举修行者把不假因缘的修治造作、俱生大乐法身大手印说为实相。

　　诸位夏唐萨巴说：“一切法非有非无，于二边中远离一切承许即究竟实相”。

　　其中亦含摄了觉囊行者所说“空性为谛实成就及自在性的常法”。

　　如是藏族古德为实相义安立了诸如“大圆满”、“大手印”等不同的名字，尽力地于自宗中广为宣扬，若果如所言，无有差谬地揭示出究竟的实相真理，实在是值得赞叹随喜的事！还望汝等细细品味反思，事实上是这么回事吗？

　　丁二、去除无义的疑惑，对于清净义宜坦然接受：

　　未破外尘心莫慌

　　二实事师宜欢喜

　　非自证分亦合量

　　唯识师宜普欢喜

　　自相不成缘起现

　　三夏师宜普欢喜

　　空明不违可受持

　　讲学持者莫心狭

　　本来清净容染净

　　持明咒士莫著净

　　修作而修呈俱生

　　证悟宿德莫固执

　　离有无戏可承许

　　坚己见者宜安详

　　（释）一切有部、经部说实事宗义师，不要认为“承许外尘存在且自性不成是不合理的”，从而徒自心慌意乱，且不必做此无意义的担忧，大可认可无自性即是诸法实相，而欢欢喜喜才对！

　　唯向内观、单独存在、能执行相的自证分虽不存在，但以正量衡量境界亦无不可，所以唯识师亦应欢喜地承担才是！

　　胜义中诸法自相不成，但在世俗名言中，唯名言安立的缘起诸法却可毫不紊乱、异彩纷呈地显现。于此东方三师亦应普皆欢喜呀！

　　诸法虽无自性，但可无违地受持心性的光明与自性空二者，所以受持讲说道果传承的萨迦行者不必心地狭隘。

　　诸法虽本来清净、原始清净，但在名言世俗中贤良与邪恶的安立亦无不合理，所以称为持明士受持旧密的超脱者亦不必爱著于贤良。

　　由于见到通过修治内心而修，亦能显现俱生光明法身大手印，所以噶、竹派中具有证悟的耆宿亦不必固执地认为一定不必修治方可。

　　远离胜义有、名言无的常、断二边戏论即是诸法的究竟实相，于此承许亦无不可，所以不饶他人、固执己见的夏唐萨巴行者稍安勿躁，对于无自性的清净义，坦然安详地接受才是。

　　丁三、祈请宽恕：

　　亦或未娴诸论典

　　措词方式欠妥当

　　非于诸师不恭敬

　　若有冒昧祈宽恕

　　（释）虽则如此，亦或您们中间有些行者由于对于诸论义理未达娴熟，不能一如中观论典中所说的那样，措词善巧地表达其中的内涵，从而出现那样的情况，亦是可以理解的。

　　就我本人而言，对于诸位大德毫无不敬之意，但就实际情况坦诚地表达出来，犹如跑马时无意践踏到花朵一般，若有冒昧涉及教派的过失触犯大众之处，还祈宽恕海涵！

　　丙三、自己如何寻找甚深正见的情况，分三：丁一、依何论典而寻求；丁二、寻求已获得情况；丁三、随念恩德。初者；

　　虽非遍知贤达士

　　然由恒常殷重心

　　娴于驾御论宝马

　　有望解脱险关隘

　　（释）我也不是如实了知诸法自性的少年俊杰、贤达之士，但对于先辈龙树父子无垢论典的千里宝马，娴于驾御，精通恒常、殷重二种加行精进的骑术，因而有望从执实者、懈怠者难以解脱的险要关隘——惑业中解脱出来。

　　丁二、寻求已获得情况：

　　无需外觅觅者是

　　不著谛实本虚幻

　　不遮虚幻当下真

　　非断非常得歇息

　　（释）我不再长途艰辛地苦苦寻觅自性空的阿妈，因为她本就从没离开过我，而是和我这位寻觅者同处一地。

　　对于缘起诸法，我不再执为谛实的存在，它外在的显现与它本来的面目是那样的不同，是故无非虚幻不实。

　　而此虚幻的缘起法在名言世俗中亦不必遮除，因为它当下亦是胜义无自性的真义呀（妄处显真、真不离妄）！

　　名言中有，故非断边，胜义中无，复非常边，如此远离二边戏论的境界里，我终于获得了放下万缘、长伸双足歇息的欢喜！

　　丁三、随念恩德：

　　未亲见母仅依名

　　似住面前得值遇

　　长久离弃慈双亲

　　感恩龙树父子尊

　　感恩善慧名称尊

　　感恩具恩上师宝

　　为酬深恩供慈亲

　　（释）虽然我并没有现前见到自性空的阿妈，但仅依名字，感觉似乎长久离弃的双亲——缘起性空就站在面前，欢欢喜喜地团聚在一起。

　　而这一切都依赖于怙主龙树、提婆、佛护、月称父子们的恩德呀！还依赖于至尊善慧名称的恩德！以及为我开示体认正见的具恩大宝上师。为了报答无上的恩德，愿以修习阿妈自性空作为我真诚的供养！

　　甲三、结义，分三：乙一、善根回向；乙二、对于获得正见，心生欢喜；乙三、后记署名。初者：

　　无生离言老慈妈

　　聪慧小儿喜相逢

　　普贤大行欢庆筵

　　如母众生享升平

　　（释）依此诠说甚深正见所积的善根，祈愿胜义中无生、一如无分别智观照的那样言语道断的老慈妈——称为如来藏的心之法性与以此为悟境的聪慧小儿得以母子相逢，后以六波罗蜜多等普贤菩萨的佛子大行——令众生欢喜的广大庆筵，导引一切如母众生趣入最究竟的大乐升平的境界！

　　乙二、对于获得正见，心生欢喜：

　　奇妙啊！游戏金刚！

　　哈哈！快活的舞场！

　　自在节奏足曼舞，

　　供养三宝世珍奇！

　　（释）作者游戏金刚我对于缘起性空的道理，心生无比奇妙的感受，在这快活融融的舞场，踏着潇洒自在的节奏，心中自然流露出的甚深缘起义的觉受，以歌曲的方式虔心供养究竟的皈依处——稀世的三宝！

　　乙三、后记署名：

　　“体认阿妈的上述虚幻的妄言，犹如空谷回音般的音声乃是对于大中观无比胜解的章嘉·游戏金刚演述于幻化的清凉胜地——五台山。笔记者比丘格乐南喀。”

　　此言简易明。

　　结颂曰：

　　遍智微妙的意趣——无死的清池，

　　生长出甚深善说的如意树，

　　奇妙的缘起硕果累累悬垂，

　　请有缘的小鸟尽情享受！

　　依此嘉言使我不由地感到：

　　怙主您呀！

　　是否是妙音金刚示现的袈裟之舞？

　　还是龙树菩萨的再次应迹人间？

　　“离戏的真如不可言诠不可思量”

　　此言在此岂不成了妄言？

　　若不然，又如何解释

　　如此全面显明地开示深奥的体性？

　　词义俱佳的善说嘉言，

　　这条幻化的绳索，

　　紧紧地束缚着一切智者的心意，

　　犹如窈窕的淑女牵动着少年的心弦！

　　如此昔曾未有的嘉言，

　　如我怎能诠释其中的旨趣，

　　然而由于希求者的再三劝勉，

　　情面难却，权作略释以酬厚爱。

　　上师的本怀深邃似海，

　　我慧纤细却如吉祥草的尖端，

　　故尔导致的一切过错，

　　祈请诸位智者宽恕为盼！

　　善业空性三誓箭，

　　搭于利他大悲弓，

　　发心嬉戏力射顷，

　　尊胜罗刹我执军！

　　二零零五年三月 缘宗敬译于梅州千佛塔寺。 善乐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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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三夏师：“夏”为东方义，八世纪中，东印度佛学大师智藏、静命、莲花戒，三人总名东方自续三论师。

　　[2] 萨迦白衣三祖：根噶宁波、索南则摩、札巴坚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