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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碑》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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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碑》考 杨亦武 龙泉即孔水，大历禅寺即万佛堂。 孔水洞万佛堂位于河北镇的云蒙山麓，是北京地区一处重要的历史文物古迹。孔水从洞中涌出，清爽甘洌，久旱不竭。孔水洞内有六尊摩崖佛像，为隋代雕刻，洞壁所刻佛经亦属隋代。据有关专家考证，与云居寺静琬刻经有关。孔水洞偏左，有明代佛寺三间，俗称万佛堂。万佛堂内两山墙和后壁所嵌唐代汉白玉浮雕“万菩萨法会图”，是我国古代石雕艺术之瑰宝。浮雕中天人持乐器作弹奏状的伎乐天部分，为唐代雕刻艺术之绝作。洞前寺侧各有古塔一座，一为辽代花塔，一为元代密檐塔。花塔在我国古塔家庭中独具一格，其形制仅流行于宋辽金二百年左右，故其数量有限。目前，我国现存的花塔仅十余处，而万佛堂花塔是北京地区仅存的两座花塔之一(另一座在丰台)。 隋摩崖佛像及石经、唐代汉白玉浮雕“万菩萨法会图”、辽代花塔堪称孔水洞万佛堂三绝，极具文物、历史、佛教、艺术研究价值。但是，文献有关孔水洞万佛堂的记载并不多见，可以凭考的只有民国十七年(1928)本《房山县志》收录的三篇碑记。一篇是明华英《重修大历万佛龙泉禅寺碑记》，一篇是清徐梦陈《重修孔水洞关帝庙碑记》，另一篇即是《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碑》、《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碑》碑清代已遗失，1990年孔水洞万佛堂搞建筑工程于龙泉大历禅寺旧址出土，现立于孔水洞万佛堂关帝庙前。明华英《重建龙泉大历禅寺碑记》碑遗失。清徐梦陈《重建孔水洞关帝庙碑记》碑尚存。 其中，以《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碑》史料最详实丰富。碑文记载了龙泉大历禅寺从创建至辽以后一段时间的历史经历。碑文的主体记载了历史上一次重建龙泉大历禅寺的过程。从碑文内容分析，该碑似早于明、清二碑。因此，该碑是研究孔水洞万佛堂的重要史料。龙泉大历禅寺为何人创建呢?考“唐幽州卢龙节度使颖国公朱公……水之前创造伽蓝殿一所……奏赐大历之名”，“节度朱公……择布金地，创成绀宇”云云。龙泉大历禅寺应为唐幽州卢龙节度使颖国公朱公所创。 龙泉大历禅寺创建于何年呢?从创建者朱公的身份可知该寺创于唐代。至于创建的具体年代，由于碑文残缺不得而知。经考证，寺应创于唐代宗大历年间。 据《日下旧闻考·京畿》：“云蒙山直上皆石壁，下有水涌出，为孔水洞，俗名水帘洞，旧有龙泉寺，唐大历中建，今四壁刻划佛像，更名万佛堂。”可见，龙泉大历禅寺创于唐代宗大历年间。朱公在龙泉之侧建大历禅寺的同时，还在龙泉(即孔水洞)之上雕刻了精美的汉白玉浮雕“万菩萨法会图”嵌于龙泉之上的崖壁，后因年久脱落。明代重修禅寺，在孔水洞上建万佛堂，将“万菩萨法会图”嵌于殿壁内。 考《唐书》大历五年(770)的幽州卢龙节度使为朱希彩。可见，创建龙泉大历禅寺的幽州卢龙节度使“朱公”就是朱希彩。 据碑文记载，朱希彩爵封颖国公，是房山人。 《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碑》的主体记述了“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经过，且以干支记年的方式记载了其开工、竣工的年代。碑文落款记载了作记树碑之年代即《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碑》的年代，以及与重建禅寺相关的历史人物。 考金九帝的在位干支年限便知，庚寅(开工年)、乙未(竣工年)、丁酉(作记树碑年)具全的只有金世宗。开国之君太祖具备乙未、丁酉，而乙未是太祖开国之年，庚寅年太祖尚未称号立国；亡国之君哀宗具备庚寅年，而三年后金朝便亡国于蔡州。其他帝王便与记年干支无缘了。可见，“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年代为世宗在位期间。 庚寅为世宗大定十年(1170)，乙未为世宗大定十五年(1175)，丁酉为世宗大定十七年(1177)。那么，重建龙泉大历禅寺始于世宗大定十年(1170)，终于大定十五年(1175)；大定十七年(1177)五月十六日作记树碑，此即《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碑》的撰写年代。 龙泉大历禅寺继金初修复后，再毁于正隆六年(1161)。当时正值龙溪老人住持该寺不久。寺院焚毁后，他退居“圆明”即燕京十方圆明禅寺。 世宗就位后，金朝国运中兴，龙溪老人于大定十年(1170)回到禅寺故址，面对残垣败寺，禁不住一番感喟。他不忍寺院久废，于是“发上圣心”，主持重建龙泉大历禅寺。“舍己衣盂”，龙溪老人捐出自己的积蓄；“复丐檀越”，向社会化缘募捐；“乃征之土工、木工、石工”，召集工匠；“备器执用”，筹具动工；“剪剔榛芜，祛除繁秽”，工程之初清理残寺废墟之艰难；“斩枝除砻，挑筐荷畚，”描绘工程场面。“陶瓴甓，垒垣墙，创建法堂方丈……，内外三门，两廊有序……库司客位，莫不崇丽者矣”，是说建寺从烧制砖瓦到建筑院墙庙宇的过程以及重建的寺院规制。“粗堂宿德，云堂香积，海会临溪”，禅寺恢复之后佛事、香火之盛。 此次重建龙泉大历禅寺，在恢复寺院旧有建筑的同时还添置了寺产。“恢复水磨一盘，园林千株，地产数顷”，“恢弘旧制，完备新规。” “于乙未岁萃众安禅遵仪，守法严净”。是说乙未岁大定十五年(1175)寺院工程竣工，召集僧众住持居守。碑文落款录载了十二位“本寺知事人”，不仅告知人们当年龙泉大历禅寺的主要僧众，而且还为研究金代寺院僧职保留了可贵的史料。当年重建龙泉大历禅寺，得到了中都佛教界的大力支持。据碑文落款，参与建寺化缘的僧人有尊宿通玄大师普圆、提点通觉大师圆聪、法嗣小师四人、庵主德贤、庵主德如、燕京十方圆明禅寺堂头德祥。 燕京十方圆明禅寺堂头德祥在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中是一位参与始终的人物；建寺之初他是筹资的化主之一，寺成之后，他又参与了撰文树碑的操办事务。 可见在这次重建中，燕京十方圆明禅寺起了重要作用。重建龙泉大历禅寺当时还得到了朝野权贵的支持。据碑文落款载，参与捐资建寺的还有太夫人徒单氏、元师黄德震、广平郡公夫人、签事高逢臣、宣抚使王楫、太原郡夫人张氏、功德主宣差大使刘合任等。 重建龙泉大历禅寺之碑 竹林禅寺逍遥叟印彬撰 吾闻幽燕胜概者，房山也。排青献翠，泻碧堆蓝，耸五岳之高标，夺三山之秀气□□□□□□□□□□□□□□□□□□□□□深不可测也，唐玄宗时，天雨不节，民祷于是，莫不征应耳。其间潜蛟宿蜃，控鲤蟠□□□□□□□□□□□□□□□□□□□□□风湛湛秋波沉半江之桂月。清冷滑甘可引为曲折之渠，次供饮食、浣濯、灌畦之□□□□□□□□□□□□□□□□□□□□诸佛圣集之乡也。由是唐幽州卢龙节度使颖国公朱公，家邻胜所、里接仙乡，势□□□□□□□□□□□□□□□□□□□□水之前创造伽蓝殿一所。廊庑雄壮，殿宇峥嵘。复诣洞之上造玉石文殊、普贤、万□□□□□□□□□□□□□□□□□□□□□□含生于沙界，奏赐大历之名。厥后年代浸远，成毁多端，及至辽末烽火、宋朝兵革，皆为灰烬之余。或闻海慧禅师复其前废□□□□□□绳绳继踵。及后命汝州玄觉大禅师主其法席。觉，枯木之裔孙也。住持之间．复接嗣龙溪老人，觉于彼示灭，塔其吉利于彼，坟□□□□□□有司命龙溪老人开堂住持。未几，适值干戈四起，廊庑一灰，唯存正殿一所。及天皇圣帝创运以来，圣德圣明，中兴祖道，复我禅风，乃由龙溪老人于庚寅年退圆明之后，复于旧隐搜奇选胜，自放山水之间□□□□□一日喟然叹曰：“何期圣会消洒如此！”发上圣心，不任久废。舍自衣盂，复丐檀越。乃征之土工、木工、石工，备器执用，剪剔榛芜，祛除繁秽。斩枝除砻，挑筐荷畚，陶瓴甓，垒垣墙，创建法堂方丈。祖堂宿德，云堂香积，海会临溪，内外三门，两廊有序，万佛争光，库司客位，莫不崇丽者矣。恢复水磨一盘，园林千株，地产数顷。由是恢弘旧制，完备新规，真可谓祗园凋而再睹春花，觉海干而重翻波浪，佛之所谓成就者，此处成就也。以至胥徒黄发，耆艾野人，莫不忭之踏之。于乙未岁萃众安禅遵仪，守法严净。住持〔德印〕一日小师、堂头德祥谓逍遥老人曰：“今重新大历，今已毕工，请公为记，幸毋谦逊”余应之曰：“为文之事素非其工，焉敢为之?然老人与余为善知识久矣，义不可辞。”遂纪其实，乃为之铭： 大房之山 龙泉之水 山隐鹿糜 水伏鲸鲤 堆青泻碧 崦胜潜奇 峰峦峭峙 波浪渺□ 佛祖之乡 王侯之里 节度朱公 家世近此 巅峰竞秀 洞乳争蓝 乃作是愿 增益佛龛 择布金地 创成绀宇 奏名大历 厥名钟古 道宣四德 元亨利贞 有唐至宋 益毁益成 龙溪老人 枯木正裔 运大悲心 复饰前废 挑筐荷畚 不日成之 安禅萃众 严整威仪 奉为祝严 皇帝万岁 太子诸王 同沾妙利 千峰阴里 万佛洞前 刻辞金石 德播永年 岁次丁酉五月十有六日建 本寺知事人 监寺德印 副寺德松 典座德彻 直岁定温 外库德月 首座善琛 书记德维 那德本真 堂主德升 殿主德应 洞主德谨 待者德坦 化主□□ 遵宿通玄大师普圆 提点通觉大师圆聪法嗣小师四人 庵主德贤庵主德知燕京十方圆明禅寺堂头德祥 太夫人徒单氏元师黄德震广平郡公夫人 签事高逢臣宣抚使王楫太原郡夫人张氏 功德主宣差大使刘合任 （《房山文史资料》第10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