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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布拉姆:禅悦——快乐呼吸16法(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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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布拉姆:禅悦——快乐呼吸16法(3)

 

  第二部 禅悦与解脱

  第一章 禅那1,禅悦

  在原始佛教典籍中,用来表示禅修的词只有一个,就是禅那。……在禅那中,行者的心不动诸想,远离一切五入处,且焕发着超俗的禅悦之光。简而言之,若无禅那,就无佛教的禅修,也许这就是佛陀将正定(包括四种禅那)列为八圣道中最后一支的原因。

  佛陀的发现

  ……佛陀发现了禅那。禅那在佛陀出世之前并不为人所知,如果阿罗逻珈摩罗和郁陀珈罗摩梭教导佛陀的是真正的禅定,为何太子会发现这种方法无法达到涅槃,而放弃后重新寻找方法呢?

  另外,禅那在佛陀出世前不为人知的另一个理由是禅那的因,中道修行并不为人知。佛陀发现了中道,也就是八圣道,就如同发现了一条消隐多年的通往古城的道路。……八正道的最后阶段是正定,可见,佛陀发现的这条道路的最后阶段,至少有部分属于禅那。而无诤分别经中认为中道修行等同于追求禅那。行者不应追求苦行或五根之乐,而应追求中道。若修行者不追求苦行或五根之乐(欲乐)则必然是中道。这部经典又说,佛陀鼓励人们追求内在的快乐,而且他还将其定义为追求四种禅那。而最后的结论是,中道即追寻禅那。

  ……

  不应畏惧禅那

  ……

  即使到今日,仍有些禅修者认为,禅那这类会给人带来极大愉悦的事物是不可能导致苦灭的,因此依然畏惧禅那。然而,佛陀在许多经典中反复提及,应该追求禅那的乐趣,而不是畏惧它。

  有些人劝导学生,不要追求禅那,理由是人们可能会执著于禅那,从而永远无法觉悟。

  在此必须指出,佛陀表述执著,用的词语是upadana,仅指对五入处世界的享乐或各种邪见(如我见)的执着,而不死指对于禅那善法的执着。

  简而言之,禅那时放下的状态,我们无法执著于放下,正如自由无法囚禁我们一样。我们可以沉浸于禅那中,沉浸于放下的禅悦中,受到误导的人么认为这就是执著,浴室大感到恐惧。

  佛陀在清净经中说,沉浸于禅那乐趣者,只会得到四种结果,入流、一来、不还、和阿罗汉。也就是会得到四种解脱果位,因此,人们不应畏惧禅那。

  对一些禅修者来说,禅那似乎和自己的现实状况相距甚远,因而觉得和自己无关。其实不然,就如在地图上表示目的地一般,讨论这些高阶禅修状态会激励行者,更重要的是,让人事先了解遇到某些状况时该怎么做。而且,它能让人深入了解法,尤其是第三圣谛,苦灭。因此即使看似很遥远,讨论禅那也是值得的。

  对于禅修经验丰富的读者,这将有助于他们完成进入禅那的最后一跃。此外,当禅修者身处深奥的禅修状态时,他们会想要真正了解这些状态,印证佛陀对这些状态的描述。因此,鞥正确识别禅修阶位是很重要的。

  适当鼓舞自己也很重要,这种正面的情感可以鼓励修行者进一步放下。提前知道美好深奥的禅修状态,对于证悟也有助益。

  阅读了关于禅那的讨论,会在你的心田种下种子,终有一天,到了适当的实际,它会结果的。心知道它该怎么做。例如禅相生起时,心立即知道该如何做,事后回想,何以会有这样的反应呢?答案是,因为禅修者阅读过有关此类讨论的文字。

  因此,请别以为自己尚未达到禅那就觉得这些讨论无用,不论最终你达到那种程度,你都会感到此时的讨论内容是多么重要。

  美丽的呼吸:禅那之旅的起点

  以美丽的呼吸为起点,来展开这趟禅那之旅是最合适的,达到此阶段之前,心的觉知能力或稳定程度都还不够,不足以支持心进入更高层次的意识状态。但当你能不间断且长时间轻松的维持入出息念而感觉愉悦时,心便具备了强大的正念,此时你已经可以展开禅那之旅了。

  别畏惧禅修中的愉悦,这种快乐很重要。因此,当愉悦伴随呼吸生起时,请像对待珍宝般地珍惜、保护它。

  在美丽的呼吸阶段生起的愉悦,是把正念固定在呼吸上的粘着剂,它能使修行者维持正念,持续专注的观察呼吸,使正念自动停留在呼吸上,不再游走他处。

  若无愉悦的体验,心就会有一些不满,从而在修行者达到美丽的呼吸阶段之前就抽离正念,不再专注呼吸。此时,修行者保持入出息念的唯一方式,是努力维持意志,一旦进入美丽的呼吸阶段,心的不满就会消失,正念仍会持守,此时修行者便可放松控制,放下努力。

  就如汽油是推动汽车前进的燃料,不满则是推动心离开的燃料。当汽油用尽时,汽车缓缓停止,根本无需踩刹车。当不满的情绪耗尽时,美丽的呼吸生起,内心同样会缓缓地停驻,无需修行者使用意志力来刹车,心自然能达到定的境界。

  喜与乐

  在巴利语中,复合词piti-sukha是指喜与乐的结合。这些词可用于多种场合。但在禅修中,它指的是通过放下所产生的喜与乐。

  如同能通过燃料来区分不同的火,例如燃烧木材的火、燃烧油的火或野火,我们也可通过快乐的各种因来区分喜与乐。美丽的呼吸产生的喜与乐是因为放下过往的一切而带来的愉悦,因而不可能造成执着——我们不可能同时做到执着于放下。由美丽的呼吸产生的愉悦,其实已经有些脱离执着的明显迹象。

  生起喜与乐的缘由肯恩根识感官上的欢愉,个人成就或者放下,但这三种快乐的本质不同。

  有感官欢愉产生的快乐时热烈而刺激的,却会逐渐消退。由个人成就所产生的快乐是温暖充实的,但也会很快消退,最终只留下空洞虚无之感。由放下所产生的快乐则是清明而持久的,是真正的解脱。

  此外,有感官刺激产生的快乐会造成更强烈的欲望,使得快乐变得浮躁且专横,由个人成就产生的快乐会使人更加执着于控制,执着于追求个人权力,快乐也终将被这种执着扼杀。至于由放下产生的快乐,则会鼓励人们顺其自然,放下更多,清净无为,少去干涉,所以这种快乐是稳定且轻松的。

  若要禅修成功,认清快乐的不同类型相当重要。若入出息念所产生的快乐是属于感官欢愉的类型,例如肉体上波浪式的快感流过身体,但当你放松努力时,它便会迅速消失,只剩下疲倦和沉重。若快乐和成就感有关,哇,我终于获得一些禅修成就。它通常会衰变,会被造作者破坏,或被喜欢干涉他物的自我摧毁,但如果这是随着美丽的呼吸生起的快乐,是由放下所产生的,那么你会觉得根本不必为此说什么或作什么。只要顺其自然就好,这种快乐的兄弟是解脱,姐妹则是安定。它的强度会以惊人的方式自性增长,宛如禅那花园中的花朵一般绽放。

  除了美丽的呼吸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禅修对象,包括慈、、身至念、遍等,此外,无论修习何种禅法,只要是以禅那为目标,都一定要经历从放下所产生的喜乐阶段。例如,禅修者修慈时,感受到全宇宙极美妙与无条件的爱,其内心会充满甜美的喜悦,这种喜与乐即生起于放下之时,此时的禅修者处于美丽慈心的阶段。有些禅修者专注于身体的某一部分,通常是头盖骨,当深入到一定程度,正念停留在内心关于头盖骨的画面上时,头盖骨的画面会开始变白,直到发出极亮的白光,成为美丽的头盖骨。此时,由于放下,禅修者将感受到喜与乐,即便是某些修不净观的行者,如观察死尸的比丘,也能将原本令人厌恶的尸体,变成最美的画面。放下已产生许多快乐,以致禅修者能超越本能的厌恶,看到了充满喜乐的画面。

  若喜与乐并未生起,那可能是因为哦我们过于急躁,不够知足,结果欲速不达。此时我们应该观想五障的前两支,贪欲使注意力转移到贪爱的对象,因而偏离呼吸,陈晖则会挑剔呼吸的经验,这种不满使我们无法专注于呼吸。知足便是介于贪欲和嗔念之间的中道,它使正念可以在呼吸上保持足够长的时间,以便生起喜与乐。

  定之道

  定是指不动,由于意志会造成心的移动,因此要体验定,我们必须去除一切意志、造作和控制。当你抓住一片树叶,尽全力让它保持静止,无论你多么努力都无法成功。然而,当你不碰树叶,只是保护它不受风吹,那么树叶自会达到安定。你同样无法再意志力的钳制下抓住心而借此达到定,但若去除心中移动的因——意志,心很快自会安定。

  因此我们无法凭借意志让心定下来,定之道在于放下,并通过放下产生喜与乐,一旦美丽的呼吸伴随着愉悦出现,意志就会变得多余和毫无意义,以内念喜欢与美丽的呼吸同在,此时心自然会安定。

  定的出现会增进喜与乐,喜与乐的加深反过来会更轻松的增强定,这过程只要持续不中断,就会一直发展到禅那境界,彼时定是深奥的,喜与乐也是极强的。

  第二章 禅那2,禅悦增上

  禅相,进入禅那之前的最后阶段

  当呼吸消失且内心充满愉悦时,禅相通常会出现。此前我们曾简短讨论过禅相极其特征,这里将深入探讨。在禅修的脉络中,禅相是指心中出现美丽的光。需要先声明的是,禅相并非外在之物,并非眼根可见,在此禅修阶段,眼根并无运作,禅相实为纯净的心理现象,为意根所觉知,不过它们通常被感知为光。

  感知努力想要诠释禅相这类纯净的心理现象。然而,我们的感知只能以我们能够了解的词汇来诠释这种经历,它非常依赖于比较,只有借用先前类似的经历来诠释这种新的经历。

  只不过,纯净的心理现象是难得一遇的,以致感知很难找到任何可以与这种全新的经历相比的事物。这就是禅相看起来和奇怪的原因——我们从未体验过禅相,但在我们过去的经历中,最接近禅相的现象就是光,例如黑暗中的手电筒、夜空的满月等。这些比喻虽不圆满,当你多少有些相似,于是被感知所接受,禅相终被诠释为光。

  所有体验过禅的人都有相同的觉受,这对我来说是非常有趣的发现。不同的恶知识禅修者诠释那段经历的方式,有人看见纯净的白光,有人认为是金黄色或深蓝色的,有人看见一个圆圈或椭圆形,有人看见清晰地轮廓,有人则看到模糊地边缘。

  其实禅相可能是任何形状的,一般人都会根据自己认为有意义的方式,赋予禅相特定的颜色与形状。

  当禅相太早出现时

  有时禅修者在很早的禅修阶段就能觉知光一般的禅相。然而,除了造诣深厚的禅修者,对很多人来说,这样的禅相都很不稳定,而且出现得不合时宜,我们若把注意力放在上面,就会一事无成。最好是将之忽略,继续专注于早期禅修阶段的主要任务。

  当禅相在美丽的呼吸阶段出现时,呼吸尚未消失,这时的禅相同样是不稳定的,它将扰乱禅修者,使其无法持续专注的觉知美丽的呼吸。我们若在此时把注意力转向禅相,通常维持不了多少时间,因为心尚未精细到可以持守细微的禅相。所以,此时最好忽略禅相,并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美丽的呼吸上。我们这样做后,禅相通常都会再度出现,而且更强、更亮。请再次忽略它,当它第三度返回时,会更加强大更明亮,还请继续忽略它,重新专注于呼吸,这样修行,最后必然会有极为强大且明亮的禅相闯入你的觉知,此时你便可仔细观察。

  事实上,足够强大的禅相很难被忽略,它通常会带领你进入禅那。上述情况类似有访客瞧你的们,你不搭理,它会暂时走开,但有时他会再度敲门,更大声、更持久,你仍然不搭理,过一会,他会更大声更猛烈的敲门,这时,你便可以确定那是你的好友,于是你打开门和他共度欢聚的时光。

  以下忠告只适用于禅那经验丰富的人,为了教学的完整性列在这里:当你进入禅那的技巧已经纯熟,且最近刚体验过禅那时,心会非常平静且强大,甚至在开始禅修前,便可跳过很多障碍,因此几乎能在开始禅修后立即觉知禅相,这时的心很熟悉禅相并热衷于持守它们,于是可以直接跃入禅相并安住其中,达到禅那。对于这种情况,禅相越早生起越好。

  当禅相不出现时

  在某些禅修中,呼吸消失后并未出现禅相,心中没有出现光,取而代之的是安定、空和无的深刻感受,这可能是很有益的状态,不该忽视它。此外,这种状态虽然精妙,却无法继续向前发展,它是个死胡同。我们可以通过多种方式跳过此阶段,最终生起禅相,并趋入禅那。

  之所以出现上述状态,是因为行者并未感受到通常会伴随着呼吸而来的喜与乐,自然无法产生清晰地美丽心境,念也就无法依止。明白此理后,行者只需在觉知呼吸时注意捕捉喜与乐,并努力强化,直到它增长为强烈的美感为止。例如,你可以将呼吸看做曾共度美好时光的亲密老友。回想那些快乐时光会带给你喜悦,而喜悦会让你觉得呼吸很美。无论禅修者用何种方法,只要明确无误地专注于随着呼吸而来的美丽心境,禅相就会自行出现,并且逐渐变得明亮。别畏惧禅修中的愉悦,它很重要!你理应欣喜,对美丽的呼吸欣喜是禅修之道的精华部分,因此当愉悦伴随呼吸生起,请像对待珍宝般珍惜保护它。

  另一个禅相不生起的原因是,行者未向觉知者投入足够的能量,如前所释,愉悦是通过使能量流入觉知者而产生的。我们大多数的能量都流失在造作中——计划回忆控制和思想。若行者将能量从造作者中抽出,并全部导入觉知者或自己的观察力中,心就会亮起来,充满喜悦的能量。在呼吸消失后,当禅修者感到非常愉悦或拥有强大的喜乐时,禅相便会出现。

  然而,若呼吸消失而依然无任何禅相生起,此时禅修者必须小心,注意别让自己陷入不满。不满会削弱既存的喜与乐,并令心陷入掉举,使禅相的生起更加困难。所以禅修者必须安忍知足,并注意始终保持知足之心,届时愉悦便会生起,当愉悦的力量增强时,禅相便会出现。

  当呼吸消失时另一个生起禅相的有效方法是,更敏锐的专注当下。觉知当下是这套禅修方法的第一个阶段,应在一开始便安立。但在修行中,随着禅修的进步,行者会转而注意其他事物,对当下的觉知可能会变得有点松懈。这时,禅修者的正念可能变成散布于当下而非准确地集中于一点。只要觉察出此问题,禅修者很容易就能做出调整,并精准地将正念维持在焦点处,就如调整透镜,原本有点模糊的影像就会立即变得清晰。当正念准确地集中于当下时,它会更有力量。喜与乐随之出现,禅相也随之而来。

  辨识无用的禅相

  以感知光的方式修习禅相很有效。这些光禅相是引领禅修者进入禅那的最佳工具,而使用受禅相有可能进入禅那,但很难。这里所说的受禅相,是指某些禅修者未看到光,而只是感受到心中的禅悦。我们必须谨记,此时这种禅悦 已超越触入处(五外入处的最后一个),其感受完全是由意根(意入处)生起的心理觉知对象,却被感知为类似身体触感的觉受。这虽然是真实的禅相,但我们很难运用这类禅相达到禅那。建议禅修者们,若想达到禅那最好能辨识这些无用的禅相,以免浪费时间,并专注修习光禅相。

  第一种禅相,有时我们心中会清楚呈现完整的景象,可能是风景建筑熟人或陌生人,这些画面也许相当吸引人,到那它们既无用处也无意义,行者不应误认为这就是实相。据我的经验,这各阶段生起的画面是故弄玄虚且全不可信的,只是错综复杂的心的反射而已。若时间充足,行者可稍事停留,但最好不去理会那些画面,重新回到美丽的呼吸。在呼吸消失之前,心应该安静下来,回归单纯的境界。禅修者持续观察美丽的呼吸并保持长时间不受干扰,就是在单纯境界中修行。当呼吸消失,能够引导你进入禅那的禅相就会出现。

  第二种禅相,可称为烟火禅相,它虽然没有那么精巧,到那仍然很复杂,顾名思义,由很多闪烁的火光构成,但不会持久,而且在同一时间内可能会有五颜六色的火光出现,令人烟火缭乱。这烟火禅相同样是心依然杂乱且不稳定的征象,行者同样应尽快重新专注呼吸,并增长一境性与止。

  第三种禅相被称为害羞的禅相:就好像一道电光快速闪现又随即消失,片刻后在此闪现,每次都只持续一两秒。这种禅相能激励人心,它显示了心的一境性,是喜乐变得强大的征象。但假若电光无法持续闪现,则表明止的程度还不够,在这种情况下,行者无需立即返回美丽的呼吸阶段,而是应耐心等待,以增长更多的止,让心更能接受非常害羞的禅相。害羞的禅相之所以消失,通常是因为心兴奋或恐惧而对这种禅相的到来反应过度。只要你修的止足够稳固,并自信完全不会反应过度,害羞的禅相就会回来,最终欣然被止心接纳,并维持较长的时间。

  第四种禅相是点禅相,宛若单纯有力而细微的光点,可以持续许多秒。这种禅相可能会很有用,它显示出极佳的一境性,止也足够,但还欠缺一些喜乐,此时行者只需温和的深入观察它,在它扩大的过程中,行者应持续专注于禅相的中心,而非其边缘或边缘之外。只要将正念准确地聚焦于点禅相的中心,观察力便会增强,喜与乐也会增长,很快,就会展现出最佳的禅相。

  最佳的禅相(最接近禅那)者,类似清朗夜空中的满月,当美丽的呼吸缓缓消失时,它便优雅的生起,起初的三四秒钟内,它渐渐地现身,而后安住,对心展现出纯净美丽的光芒。它在安住后会逐渐变得光亮,很快便会比正午的太阳更明亮辉耀,并散发出禅悦之美,成为你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美的东西——美到让你觉得不可思议,禅修者往往会纳闷,我是否可能具备如此强大的力量,来接受这样巨大的喜悦?但这确实是可能的,他完全可以领受无限的禅悦。接着,禅相爆炸,使人沉浸在更大的禅悦中,或潜入光芒四射的狂喜中心,若禅修者能够持续呆在那里,便已经进入禅那。

  使禅相发亮

  ……禅相是内心影像的反射,当其模糊甚至出现污秽时,意味着禅修者的心是模糊或污秽的,原因可能是他进来嗔怒或骄慢,以致犯了戒。

  在此禅修阶段,行者直接观察自己的心,根本毫无自欺的机会。行者总是可以如实的照见自心,因此禅相若出现模糊或垢染,就表示需要在日常生活中持戒净化自己的行为,只说慈悲之言修习布施且无私利他,从禅相出现的这个阶段我们可以清楚了解到,持戒是禅修成功的必要元素。

  最容易进步和禅修成果卓著的人都是心灵纯净的人。他们是喜欢布施者,绝不容许自己伤害他人,他们总是轻声细语,音调柔和快乐,纯真的生活方式让他们拥有美丽的心境,当他么达到此禅修阶段时,禅相就会呈现在他们心中,而后轻松的带领他们达到禅那。

  生活骄纵与堕落的行者是不可能轻易完成禅修的。与之相反,修习净戒与增长悲心者则可轻松完成禅修。因此,使模糊污秽的禅相发亮的最佳做法是,净化禅修之外的行为。

  然而,如果禅修者的日常行为布施太逾越规矩,那么在禅修当中污秽的禅相就可以自行发亮。禅相的大部分领域可能比较模糊晦暗,但最总信的部分总是最明亮和最纯净的,而且,尽管禅相的其他部分既僵硬又难以接触,中心部分确实柔软的。当行者专注于中心,中心部分就会像气球般膨胀开来,形成第二个更纯净更明亮的禅相。当再度深入第二个禅相的中心,又会膨胀出比前一个更纯净明亮的第三个禅相。如此凝视中心,可以有效擦亮禅相,行者理应如此持续,直到禅相变得光辉灿烂。

  行者如在生活中养成挑剔之心,惯于到处挑毛病,便很难觅得模糊禅相的美丽中心并专注其中。因为他已经习惯了挑出诸事的缺失。若要他忽略禅相终所有污秽及模糊地部分,而只专注与美丽的中心,便违背了他的习气,这再次说明生活中的不良态度对达到禅那的阻碍有多大,当禅修者渐渐变得宽容时,才能做到既不消极迷茫也不激进亢奋,而是平和地接受,也才能在模糊与污秽的禅相终看见中心部分的美丽。

  要想进入禅那,一定得先看到光明辉耀的禅相,模糊与污秽的禅相就如同中途抛锚的破旧老爷车。如果你不去擦亮模糊地禅相,它通常会很快消失。

  因此禅修者倘若无法使禅相发亮,就得回到美丽的呼吸阶段,在那里积累更多的能量,产生随着呼吸而来的更大的喜悦,随后,在下一次呼吸消失时生起的禅相将不再是模糊地。

  使禅相稳定

  当禅相非常明亮时,它往往会以超乎寻常的方式呈现其至美,无论禅相的颜色如何,它都比人的肉眼所能看到的丰富千倍,如此惊人的美将会俘获禅修者的注意力,使禅相得以维持。禅相越美,它就越可能稳定而不变动。

  因此,依照上一节的解释,稳定禅相使其长久安住的最佳方式之一就是使它发亮。然而有些明亮的禅相依然无法持久,就如清朗夜空中的流星般光耀一瞬。这些禅相有力量,却缺乏足够的稳定性。为了稳住这类禅相,禅修者最好能明确分散禅相光辉的两个敌人是恐惧或兴奋。在这两个敌人当中,恐惧更为常见,那是禅修者在发现某事物比自身更强大后的本能反应,而禅相所呈现的巨大力量和美丽也常会让人感到害怕,禅修者会因害怕在禅相面前丧失自我而感到惊慌。然而只要行者能放下自我并信任禅相,就能充满喜悦的悠游其中。此时会体验到超俗的禅悦,对于自我的执着则会消失,最后只留下真实的解脱感。

  那些了解佛陀无我教法的人,将会比较容易超越恐惧而接受禅相。他们知道没必要保护什么因而能放下控制,以无我的心态享受禅相的美丽与力量,禅相因此得以安定,此外,那些无法体会无我真谛的人,则可通过觉知更有力的禅悦来克服这种恐惧。

  我们可用小孩子和游泳池的比喻来解释上述观点,刚学会走路的孩子第一次看到游泳池当然会感到害怕,因为那对他是陌生的。但是当他试探性的和水接触,尝试在水中玩耍后,就会发现其实很安全,甚至会很喜欢在水中游戏。同样,当恐惧随着强大的禅相生起,行者应在禅相终稍微停留一会儿,然后回想那种感觉。当然,身处美丽禅相中的感觉很好,而且下一次体验到这种禅相的感觉会更好,这样行者必然停留更长时间,而经过逐步尝试,行者的自信心会增强,喜悦的期盼渐渐取代了恐惧,此后当禅相生起行者便会立刻跳入并沉浸其中,甚至乐不可支。

  在此阶段克服恐惧的另一个方法是举行一个给予信心的心灵小仪式(最好在恐惧感还不是太强的时候举行)。这就好比到目前为止,禅修者一直是自己的禅修之车的驾驶者,但此刻之后开始将控制权转交给禅相。可以观想自己向强大的禅相递交一串钥匙,就好像让信任的朋友接手开自己的车子一样,通过观想递交钥匙的姿态,行者将实现控制权的转移并赋予禅相完全的信任。这种信心的转移,使禅相与其后续的深化禅修更为稳定。由此我们可以看到,贯通整条禅修之道的主轴便是,禅修者再一次给予觉知者信任,而不再相信造作者。禅修者从一开始就修习被动的觉知,即维持郑奶奶,清楚地觉知禅修对象但对其完全不干预。随着禅修的不断精进和信心的逐渐提升,造作者消失,觉知者的能量则不断增强。

  当禅修者学会观察如呼吸之类的普通现象二不加干预时,接下来的观察对象便会更吸引人(如美丽的呼吸),禅修者所修习的被动的觉知如果通过了这个考验,接下来最艰巨的挑战对象,禅相便会出现在面前,那是最后一关考验。假如禅修者干预禅相并试图控制,无论干预程度如何轻微,都无法通过最后的考验,只有回到美丽的呼吸阶段重修。

  禅修的经验越丰富禅修者就越能领会觉知时要放下一切造作,当此技巧纯熟时,他就很容易通过最后的考验,以美的被动觉知稳住禅相。

  镜子的比喻同样适用于此处,当你观察镜中的影像时,影像在移动,那是因为你并未静止,想靠固定镜子来稳住影像是无效的,如果你尝试这么做,镜中的影像反而会动的更厉害。只有观者静止,影像才会静止。

  同理,禅相是心的反射,是觉知者的影像,当禅相移动,那是因为觉知者在移动,当行者了解到这一点,就会专注于觉知者,让它静下来,觉知者不动,禅相也随之不动。

  禅相不稳定的另一个敌人是兴奋,亦即我所说的哇的反应。禅修成功时,有惊人的事物出现,行者会感到兴奋,尤其当比太阳更亮,比奇花美的美妙禅相初次出现时,心经常会发出哇的惊叹。但美丽的禅相一旦受此惊扰,便会立即退离且久久不肯返回。……因此,切记此时念一定要保持平静,只有这样当美丽的呼吸与喜乐结束在心中的活动时,美丽的禅相才会小心翼翼的进入心中嬉戏。记住,当强大美丽的禅相出现时,请试着像阿姜查那样,绝对静止的坐在远处观察。随后,行者会看到奇异美妙的禅相在心中嬉戏,直到它准备好带领行者进入禅那。

  进入禅那

  禅相稳定且辉耀之时,行者正处于禅那的入口,他必须训练自己耐心等候,静止不动,直到进入禅那的因缘成熟,但在此阶段,有些行者会因为忍不住窥视禅相边缘而犯下扰乱全程的错误。

  一旦禅相稳定且明亮,禅修者肯那个会对它的形状或尺寸感兴趣,它是圆形还是椭圆形?边缘是清晰地还是模糊地?它是小的还是大的?当它观察边缘时,念便失去了一境性。因为边缘是介于禅相中心与外界之间的二元地带,二元性是一境性的对立面,若去观察边缘,禅相会变得不稳定,甚至可能消失。行者应该将正念保持在禅相的中心,远离边缘。直到所有关于边缘的感知全部消失,并融入非二元性的一境性为止。

  此外,禅修者倘若试图扩大或缩小禅相,他同样可能会失去根本的一境性。若扩大与收缩禅相涉及有关尺寸的感知,由于又牵涉到禅相边缘与外界的觉知,于是因为这种无益的扩大与收缩,禅修者在此掉进二元的陷阱,并失去一境性。因此当禅相稳定且明亮时,必须安忍静止不动,待喜乐与心一境性不断增长,并累积起足够的能量时,就会带领行者进入禅那。

  《增支部》中有一段常被引用且与此处讨论有关的经文:

  诸比丘,此心光明,但被杂染所污,世俗凡夫未如实了知此事,故其心无法增上。

  诸比丘,此心光明,并已解脱杂染,声闻圣弟子如实了知此事,故其心得以增上。

  在美丽且稳定的禅相阶段,禅相辉耀,无比光明。一如先前所述,禅相是心的反射,行者体验到如此的禅相,会认出其为上述增支部经文所说的光明(或辉耀)心。这是因为心已经解脱杂染(即五障),此事禅修者已然明了此禅相(解脱五障的光明心)是禅那的入口,于是真正了解了,心增上的意思。

  禅相辉耀且稳定时,它的能量逐渐累积,变得更加安定,而当这种安定 增强到极致时,喜与乐也随之增强,禅相的亮度也会增加。若此时行者能保持正念,专注于禅相的最中心,借此维持心一境性,则其能令可达到顶点,随后便进入了禅那。

  溜溜球禅那

  毫无经验的行者有时夜壶进入禅相,他的正念会被立即弹回起始处,类似玩具溜溜球。那不是真的禅那,因为它并不持久,但已非常接近真的禅那,导致念被反弹的敌人是前面提到的兴奋,这种反应不难理解,因为在禅相终体验到的喜悦已经超乎想象,……过去自己认为无比美好的爱情和感官愉悦完全不足以比较。甚至在这种禅那消退后还会欣喜落泪。因此,禅修初学者初次体验溜溜球禅那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还要经过很多历练,才能处理这种巨大而强雷的禅悦。但无论如何,那都是他修行过程中应得的大奖之一。……即便如此,这种禅那还是很接近真正的禅那,因此我们不该轻视它,行者可以在其中体验到不可思议的禅悦并欣喜若狂,它使人的心情保持长时间愉悦。这是禅修者一生当中最美妙的体验,它将改变行者的生活。

  之后,只要稍加练习并明智的观想自己的体验你就可以再次进入禅相或被它包围而不反弹。那时,你便已经真正进入惊人的禅那世界。

  第三章 禅那3,禅悦极增上

  禅那的特点

  从进入禅那的那一刻起,禅修者将丧失控制力,无法如平常一般下命令。控制的意欲消失,塑造未来自我概念的我将……也随之消失。

  由于时间的概念会在禅那中停止,所以我接着该怎么做的问题将不复存在,禅修者甚至无法决定何时离开禅那。那时,控制欲,时间都将彻底消失,禅那将安住,禅修者也将持续不断地体验到禅悦。在禅那中,禅修者无法思维,因为圆满的心一境性和正念的完全静止,他的一切感知也是静止、凝结非二元的,并融合成为禅悦的体验。这就像有人出示一张某个寻常物件的相片,但相片的拍摄角度极其特别,我们若无法从不同角度去观察,就很难认出物件是什么。当你不再思维时,理解也会随之停止,因此我们在禅那中失去了时间感,也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禅修者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那一个禅那中,他只体验到美妙的禅悦,静止、不变、且不知时间流逝。

  虽然在禅那中无法思维,但禅修者并非出于恍惚状态,他的正念的敏锐程度已经得到了不可思议的大幅度提升,其觉知力极强,只是念不动,被完全冻结于禅悦之中了。接着,当禅修者退出禅那时,正念解冻,心一境性减弱,思维能力逐渐恢复,心也能再次移动,于是禅修者恢复了日常的意识。

  刚退出禅那的禅修者常常会回顾刚刚发生的事,并检视自己对禅那的深刻体验。禅修者在有生之年绝对忘不了自己在禅那中的经历,他们能轻易地唤起鲜明的回忆,回味禅那体验的每一个细节,也明白那是哪一种禅那,此外,自禅那中获得的感知,则成为使禅修者证悟的认知源泉。

  另一个将禅那与其他所有经历区别开来的奇异特质是,五入处在禅那中完全关闭,禅修者无法见、听、嗅、尝、触,他听不到鸟叫,甚至雷鸣,若有人拍他的肩膀,甚至把他举起又放下,他都浑然不知。禅那中的心完全把五入处隔离在外了。

  有位居士说,有次他在家禅修,偶然进入了深度禅那,他妻子以为他生命垂危,在警笛长鸣中把他送进医院,急诊室中心电图脑电图都显示停止,医师对他进行电击,后来,他在急诊室退出禅那,身体完全无恙,同时对整个一切浑然不知。那段时间他处于禅那中,完全能觉知,但觉知的指示喜悦。

  禅那的特点小结:

  1、 不可能有思想

  2、 不可能做出决定

  3、 无时间感

  4、 进入禅那的禅修者无从检视自己的心理状态

  5、 虽然禅修者已然保持非常清晰地意识,但他只能意识到禅悦

  6、 五入处完全关闭,只剩下第六根意根(意入处)还在运作。

  因此,在深度禅修中,如果禅修者心中怀疑是不是禅那,那就一定不是。因为在禅那中是不可能存在这种想法的。这些特点只有在禅修者退出禅那,心能移动后,进行回顾时才能辨识。

  初禅

  晃动(寻与伺)

  所有禅那几乎都属于静止的禅悦状态,但在初禅中仍会有些难以辨识的活动,我称之为“晃动”。当禅修者觉知到美妙的禅悦时,由于它太美妙,可能会引起禅修者少许的执着,使心出于本能地执取禅悦。初禅的禅悦是由放下所推动的,因此心的执取将削弱禅悦。当发现禅悦被削弱,心会自动放下执着,禅悦的力量因而再次加强,而后心会再度执取、放下,这样几番反复,这种细微的非自主活动便造成了初禅的晃动。

  这个晃动的过程还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描述。当禅悦因心不自主地执取而变弱时,念会稍微偏离禅悦,接着心自动放下执着,念又被推回禅悦。

  事实上,这种晃动代表了初禅的两个禅支,寻与伺。寻事自动移回禅悦,伺则是不自主地执取禅悦。有些学者将寻与伺解释为初想与续想,通指为思想。但像思想这样粗疏的活动是不可能存在于禅那这样精细的状态中的,进入禅那之前,思想就早已停止了。寻与伺都在语言和思想之外,寻是心放下执着返回禅悦的活动,伺则是心执取禅悦的活动,这些心的活动在退出禅那后,常会给禅修者带来思想甚至语言方面的影响。

  一境性

  初禅的第三支是一境性,念精准地聚焦于目标的极小范围内。它在空间上是一境,因为禅修者只看见居于一点的禅悦,以及由初禅中寻与伺所造成的禅悦周围的小范围的晃动。它在时间上也是一境,因为禅修者只感知当下,绝对精确,以致完全失去了一切对于时间的感知。它子啊现象上仍是一境,因为禅修者只觉知一个对象,禅悦,而完全不在意五入处的世界与自己的身体。

  空间上的一境性为禅修者带来了非二元对立意识的独特经历,这只有在禅那中才可能,禅修者于此完全觉知,对象只有一个,觉知角度只有一个,且毫无时间限制。由于意识完全集中于一件事,因此禅修者暂时失去了理解能力,只有在一境性消散退出禅那后,他才能完全明了初禅的这些特点。

  时间上的一境性造就了初禅非凡的稳定性,让它能轻松的维持许久。我们如果在初禅内只感知到当下,就无从掌握时间长短的变化,取而代之的是无时间性,静止的感知。现象的一境性造成禅悦不断增上的特殊状况,这在整个禅那期间维持不变。

  一境性的巴利语ekaggata是复合词,意思是一顶端,……因此其意思不仅指一境性,还有聚焦于崇高事物的意思。在初禅中,这个崇高事物(焦点)就是喜与乐的最高禅悦。

  喜与乐

  初禅的最后两个禅支是喜与乐,由于这两个禅支的关系密切,因此合并讨论。事实上,只有进阶到第三禅时它们才能分开,喜消失而只剩下乐。因此,只有在第三禅之后,禅修者才能根据自己的亲身经历得知何为乐,何为喜。

  初禅的喜与乐是指念的焦点——禅悦,既是初禅经验的核心,也是初禅的首要特色。所以禅修者退出禅那后,第一件忆起的事就是喜与乐。……按照佛陀的解释,这只是出世间禅悦的第一层。虽然退出初禅后,行者可能无法想象后面更令人喜乐的经历,但这条路确实还很漫长,很精彩。

  禅悦的每个层次都有不同的滋味,即不同的特质,它可以使各个层次区别开来。这些不同的特质可以用禅悦的各种因加以解释。就像阳光产生的热与木材燃烧产生的热有不同的特质一样,由不同的因推动的禅悦也将会显现出不同的特色。

  初禅禅悦的独到之处,由完全止息一切的五入处活动所推动。当五入处(包括表现为思想的一切五入处反应)都关闭时,禅修者将放下对身体与物质(欲界),进入纯粹的心的世界(色界)。这好比抛开了一个巨大的负担,如同阿姜查所说,无始以来,你的脖子上就紧紧缠着一条伸缩,因为时间太久,你已经习惯了,不再觉得痛苦,有一天,绳子突然解开了,束缚消除了,那种感觉便相当你体验到的禅悦。重担完全消失了,过去一直被你视为世界的一切都消失了,这就是初禅的禅悦,这种关于初禅禅悦之因的洞见,是了悟佛陀四圣谛中“苦谛”的基础。

  初禅摘要

  1、 寻与伺,觉知为晃动,是进出禅悦的细微活动。

  2、 一境性,觉知为非二元、无时间概念,安定

  3、 喜与乐,觉知为胜过物质世界里一切事物的禅悦,由完全止息一切五入处的活动所推动。

  第二禅

  晃动止息

  当初禅深化时,晃动减少而禅悦增强,禅修者达到一种状态,伺依然以最细微的方式执取禅悦,但不足以使禅悦丧失稳定性。

  禅悦不会因伺而稍稍减少,而念看来也没有偏离源头,因为禅悦很强大,伺无法中断。虽然伺仍在活动,但已没有任何寻得活动,心没有移回禅悦源头的动作,晃动已经消失,这便是经中所说有少许伺而无寻得禅那状态,它非常接近第二禅,以致常被归入此禅那中。

  当禅悦增强至极稳定时,伺便无任何可执取的目标,此时心变得完全自信,能彻底放下,随后,禅修者对与禅悦的稳定性产生强大的信心,于是伺消失,禅修者进入真正的第二禅。

  此时,经中描述第二禅的第一个特色为无寻,无伺。这意味着心将不再有晃动。而第二禅的第二个特色是,内等净,这是指完全信任禅悦的稳定性,那正是伺止息的原因。

  圆满的心一境性

  心一境性是第二禅的第三个特色,也是最好辨认的特色。此时心停留在禅悦中,不再有任何晃动,就如同屹立不摇的磐石,比山更坚定,比钻石更坚固,这就是后来被认知为圆满特质的三昧。三昧即等持,在第二禅中,行者的注意力完全被静止地保持在禅修对象上,连最细微的动摇也没有,禅修者被固定、冻结,并被超级胶水黏住,根本无法动弹。一切扰动都消失了,心的安定莫过于此,这种特色叫圆满的三昧,它不只出现在第二禅,也出现在更高阶的禅那中。

  造作者完全消失

  正是这圆满的三昧,赋予第二禅的禅悦全新的特点,因为已断除影响初禅的负担(即移动的苦恼),一切事物都处于完全安定的状态,甚至包括觉知者在内。在经中,第二禅的禅悦称为定生喜乐,这种禅悦非常强大,比从超越五入处的世界所产生的禅悦更令人感到舒畅,它超乎禅修者的预期,属于极为特别的层次。

  在经历过第二禅之后,了解了出世间禅悦的两个稀有种类之后,禅修者就会很想了解前方是否还存在着另一种禅悦的层次。

  第二禅的另一个显著特色是,一切造作完全停止,连导致晃动的不自主活动也完全消失,造作者已死,禅修者只有在体验过第二禅后,才可能完全领会造作者的意思,就如青蛙只有出此跳上干燥的陆地并发现水消失时,才可能完全领会水的一般意义。不只是造作者消失,那些看似显而易见的情景也变成幻影或假象。

  第二禅摘要

  1、 无寻无伺、内等净,来自初禅的晃动已经止息,起因是禅修者对禅悦的稳定性有强大的信心。

  2、 心一境性,圆满的心一境性,起因是完全信任禅悦。禅修者通常将此觉知为如磐石般不动或圆满的三昧。

  3、 定生喜乐,这是第二禅禅那的焦点,意即由止息内心一切活动而产生出世间的禅悦。

  4、 停止一切造作,造作者已完全消失。

  第三禅

  当觉知者持续保持安定时,被觉知对象也会更加安定。切记,被觉知的对象在禅那中是心的镜像,而心是觉知者,所以,首先是觉知者安定,然后才是镜像逐渐安定。

  在前两个禅那中,心的镜像被认知为禅悦,我们一直称之为喜与乐。然而在第三禅中,心的镜像已进入下一个安定的层次,到达一种完全不同的禅悦境界。

  喜消失了

  在第三禅之前,一切禅悦都有共同之处,尽管它们由于不同的因而各有特色,那个共同之处是喜与乐的结合,因两者总是在一起,犹如连体双胞胎,所以试图分开它们的做法既无意义,也不可能。正是这种结合,才使其成为第三禅之前的一切禅悦的共同特质。

  如今在第三禅总,喜消失而只剩下乐,因而形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禅悦。只有在体验过第三禅之后,禅修者才可能知道乐事什么,并进而得知喜是什么。

  正念、正知、等舍

  一切禅那的体验都是都是难以言传的,层次越高,体验越深刻,也难以描述----那些状态多是超凡脱俗的。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我们只能说第三禅的禅悦(即乐)。有更大的舒适感,更宁静且更祥和。在佛教经典中,第三禅的乐常伴随正念、正知、等舍出现。然而根据《不断经》所说,所有的禅那中都会出现这些特质,因此我认为,第三禅之所以强调这三种特色,是为了指出在这个非常深入的禅那中,禅修者非常的正念、正知且安定,能保持静止的观察,这就是“等舍”的根本意涵。

  依然如磐石般安定

  第三禅能够保持圆满的三昧,如磐石般安定,无造作者以及远离五入处的世界,于是禅悦的本质提升至新的层次,从而与第二禅区别开来,成为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禅悦。因此,佛陀所描述的第三禅便是住于禅悦中,正念、直观。

  第三禅摘要

  1、 禅悦已分家,喜,这个比较粗糙的部分消失了。

  2、 留存的禅悦,乐,呈现正念、正知、等舍的特质。

  3、 一如第二禅,如磐石般绝对安定,且无造作者。

  第四禅

  当觉知者的安定使被觉知对象静止时,禅悦前三禅的核心特色,在禅修者进入第四禅时将会再次发生变化,这次变化更彻底——乐完全消失,只剩下觉知者维持正念于绝对的安定之中。

  从第四禅的观点来看,此前禅那中的禅悦其实是乐的残存,而当那些禅悦消退后,只剩下深刻的安定时,就标志着第四禅的到来。在第四禅中,禅修着感受不到乐或苦,其内心最深处感到完全静止,完全平衡,就像处于宁静的暴风眼中,无任何事物在旁边扰动,此时禅修者会产生圆满的安定与觉知,佛陀称此为舍念清净。

  第四禅的安定,完全不同于世上可感知的其它安定,它只有在经历过前三种禅那之后才可能被觉知。事后要证实禅修者所觉知的静止与安定确实属于第四禅,唯一的方式即先经历前三禅。此外,禅修者在第四禅中的状态实在是太安定了,以致他可以维持这种状态达数小时,而且体验的时间不可能缩短。虽然在第四禅中,喜与乐已止息,只剩下圆满的安定,但事后当禅修者回顾这种经历时,却会感到无比愉悦,它被视为最棒的禅悦,是无上禅悦之禅悦。

  第四禅摘要

  1、 乐消失

  2、 极为持久且不变,禅修者感觉到圆满的安定(只有经历过前三禅才可能达成)。

  3、 与第二第三禅相似,如磐石般安定,且无造作者。

  4、 完全远离五入处的世界以及对身体的感知。

  佛陀对四种禅那的比喻

  佛陀对四种禅那有生动的比喻,这里常用的一个巴利语关键词是kaya。它的意思与身相当,也指除身体之外的其他事物,例如心关于身体方面的感知——名身,在禅那中,五入处都不运作,那意味着已经没有了身体方面的感知。因此,当佛陀在这四个比喻中说“他全身没有一个部分不被喜乐等覆盖,便可截石位他全部的名身经历,没有一个不被喜乐等覆盖。

  初禅好似泥球,相当于肥皂,浸泡泥球的水适量,不多也不少。泥球意味着强大的心,其中正念已局限在由晃动,寻与伺,创造出来的区域内。这里的水相当于彻底远离五入处世界的禅悦,泥球完全被水覆盖,象征着心已感受到强大的禅悦。正如水一样,禅悦与禅悦是彼此相续,不会间断的,水不过量,因此不会外漏,这是形容禅悦一直笼罩着心并融入心,且永远不会从心的领域外泄至五入处的世界。

  第二禅好似一池泉水,只有内在的涌泉注入,无外来水进入。池子代表心,没有外来水进入,指心远离外界的影响,连造作者也无法进入此禅那,这种密闭性是第二禅如磐石般安定的因。内在涌泉注入水池,代表内等净,即内在对于第二禅禅悦的信心,它使心完全放下,清凉入定,不再做任何移动。清凉代表禅悦本身,它从三昧生起,入定,进而遍布整个心灵,且整个禅那期间皆不变。

  第三禅好似莲花在水池中茁壮成长,水象征禅悦,莲花代表禅那中的心,水可以使莲花的花瓣和叶子感到清凉,但永远无法渗入莲花中。因为所有水珠都会滚落。清凉代表乐,滋润代表喜。就如莲花浸在水中一般,第三禅中的心只觉知乐(清凉)而喜(湿润)不会渗入。第三禅中,心持续经历如磐石般的安定,永远不会向外移动,就如莲花永远浸在水中一样。如同池水使莲花茁壮成长,第三禅的禅悦支撑着位于其中的心,此外,如同莲花从头到尾彻底浸润在池水中一样,第三禅独一无二的禅悦也始终遍布其中。

  第四禅好比人从头到脚盖上一块干净的白布,人代表心,布代表完全清净的舍与念,他么是第四禅的标记。第四禅的心是无垢的,如白布般洁净——完全安定与等舍,毫无瑕疵。这种绝对的清净与安定,始终遍布全身,就如白布从头到脚完全覆盖人的身体一般。

  禅那间的移动

  如先前所说,行者在禅那中完全无法移动,他无法让自己从这个禅那进入下一个,甚至无法让自己出定,他的一切控制力皆已短处。此外,禅修者的理解力也已经在深入的禅定总完全凝结,他根本无法觉知自己的经历,只有在出定以后回顾时才能辨识出那是禅那。因此,在禅那中,禅修者非但无法移动,而不只自己身在何处,更遑论去处了。那么,禅那之间的移动是如何发生的呢?

  例如一座有一连串四个房间的住宅,地板很滑,禅修者小心翼翼的滑进去,他无法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所以,假如他只以细微的动作滑入房间,滑到第一个房间就会停住。如果动作大一点,就可能滑到第二、三、四个房间。这比喻说明了在禅那间移动的实际情况。禅修者在禅那中不做任何控制,他若以很小的动作进入禅那,就只能停留在初禅,若动作大一些,则可能到达二、三、四禅。禅修者只能在禅那之外决定动作幅度的大小。

  此处的动作是指放下。禅修者应在进入禅那之前修习放下,知道成为心的自主意向或自然趋势。若他放下一点点,则会停留在初禅,若放下更多,便能到达二三四禅。但如果他在禅那中,就无法提高放下的动作强度。

  禅修者可通过回顾禅悦的经验,或通过辨识所谓执著的障碍,在禅那之外修习放下。在心发现放下的美妙时,放下的意向会增长。有时我会观想,瞧,心,瞧,放下时还会有更多的禅悦。我借此教导自己顽固的心。心将因此学会更坚定的放下,或可能认出使禅修者无法体验更深刻禅悦的障碍(各个层次的执著)。这样心放下的意志力将会提升。

  另一个了解禅修者怎样在禅那之间移动的方法是回想千瓣莲花在阳光下开放。初禅可比喻为很接近中心的一层花瓣,阳光温暖它们,使他们绽开,露出里面更芬芳的一层花瓣。同样,安定的念给予初禅以温暖,使之绽开,露出更令人愉悦的第二禅,依次类推。

  禅修者拥有更多禅那经验后,就可以做到有计划的在禅那之间移动,开始禅修时,他可以依照预定的时间进入特定的禅那,当然这种做法只适合熟悉目标且通晓路径的资深禅修者。然而,即使是老练的禅修者,也要依循一定的路径方可进入特定的禅那。例如进入第三禅,必须依次通过初禅二禅,只不过他的行进速度可能快很多。

  无色定

  在千瓣莲花的比喻中,最内层的花瓣中有四排代禅那,第八排是初禅,第七排是二禅,第六排是三禅,第五排是四禅,你可能会好奇,第一到四排代表什么?它们代表四无色定。佛陀从来不曾在经典中称这些无色定为禅那。

  四无色定包含,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非想非非想定。四无色定延续了禅那所具有的以下特色,

  1、 心持续远离五入处的世界以及对身体的一切认知

  2、 心持续长时间地如磐石般安定,无法形成任何思想或计划。

  3、 理解力被冻结,以致禅修者彼时很难觉知自己的经历,只有在出定后才能恢复理解力。

  4、 第四禅清净的舍与年,同样是每个无色定的基础。

  前三禅皆以不同的形式的禅悦为觉知对象,第四禅以纯净安定的殊胜状态为觉知对象,而各无色定均以纯净的,对心的感知为觉知对象,我称其为“心的基地”(即意处),因为它们是无色定安住的心理平台。无色定越深入,这些静止的心的基地就变得越发细微和空寂。

  第四禅的念强大且稳定,只关注远离五入处世界的心一境性的圆满安定。在心一境性的状态中,出世间的感知已取代了世俗概念。

  例如,当处于早期阶段的禅修者变得完全专注于当下,感知到时间的一境性时,出世间的时间感知将取代世俗的时间概念,也就是说,当他完全专注于当下时,一方面感到时间消失,另一方面又感到自己掌控了世界上所有的时间。

  在当下,时间是无边的,也是不确定、空盒无量的。我们只有先明白此理,方能理解无限与空是无色定的两大内涵。

  空无边处

  从第四禅起,心能洞见圆满的安定,从而感知空间的绝对一境性,这是如实审视第四禅的一个要点,也是进入无色定的必经之道。在绝对一境性中,心所感知的空间是无限与空,类似某种无空间的状态,不同于人们通常所说的空间——色,因此它与此后的禅定都称为无色定。

  识无边处定

  在空无边处,空间已经毫无意义,空间消失了,对识得绝对一境性的感知取代了对空间的绝对一境性的感知。意识被同事感知为无限与空、无量与无边界,禅修者已经进入第二无色定,识无边处。

  无所有处

  在识无边处,意识渐渐变得毫无意义,心在第二无色定专注于这一点时,对于意识的感知消失了,对空间的感知也早已消失,只剩下无所有的一境性,禅修者已进入第三那无色定,无所有处。对无所有的感知将完全充满内心,并同样无间断地持续更久。

  非想非非想处

  在无所有处,渐渐地连无也不存在了。若心能细微地觉知这一点,则无所有的感知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非想非非想,若要具体描述这四无色定,我们只能说它是没有感知。在千瓣莲花的比喻中,这种状态代表最内排花瓣仍然封闭,而其它花瓣经完全展露,最中心的花瓣是最细微和最珍贵的,那就是著名的莲花心中的珍宝,涅槃。

  涅槃,灭一切想

  在非想非非想处,关于想的一切感知均以结束,意即一切觉受与感知均告灭尽,(涅槃),若心注意到这一点,它就会止息。当心再次开始觉知时,禅修者就已达到阿罗汉果或不来果。

  一切皆空

  另一个看待四种禅那与四无色定的方式,是观想他们的息灭顺序。进入初禅之道,是五入处的世界以及社体与一切造作者的息灭,初禅到第四禅之道,是可辨识乐与苦的那一部分心的息灭,第四禅到地四无色定之道,是心的其余活动(即觉知)几乎息灭,最后一步则是最后残余觉知的息灭。通过四种禅那与四无色定,禅修者先放下身体与五入处的世界,然后依次放下造作者、乐与苦,空间与意识等。放下一个对象时,该对象就会消失,息灭,若没有消失息灭,则表示他并未真正放下。通过放下一切可被觉知的对象,觉知者会止息,一切事物均息灭,心亦息灭。此处意识不再显现,地水火风都无法立足,名与色也完全摧毁。空、灭、涅槃,莲花心中的珍宝开始显现。

  本章禅那的探索,带领你踏上了从理论迈向修行的旅途,登上了高山的封顶禅那,又攻上了最高峰的无色定。这趟旅程似乎和今天的你毫不相干,但明天你会发现自己正向这条道路迈进,因此,今天就好好研习这张地图吧,(探索禅那的征程),对将来的你会很有帮助。

  这些禅那就好似丰富的金矿,只不过其中蕴含的是珍贵的智慧而非贵重金属,他们会提供原料,使人们开启慧眼,洞见涅槃,禅那时庄严佛教的珍宝,是不可或缺的觉悟。

  第四章 深观的本质

  观,常见,深观,罕见,观,令人欣慰,深观,充满挑战,有时甚至令人害怕。观,对于人们的个性有少许影响,深观,则会改变人们的生活。

  ……一位僧人告诉我,他在家修行时曾有过一次充满深刻禅悦的禅修经历,当时,他的心觉知身体消失,一切事物都静止不动,那次不同寻常的经历,不仅挑战并颠覆了他先前对快乐的理解,还挑战了他的整个人生观,于是他出家求道。

  十正道

  十正道的作用在于教导我们禅修的道路与目标,其中包括增支部中著名的八正道,代表修行的过程,而另外两支,正智与正解脱,是指目标(修行的结果)。

  深观即正智,增支部明确指出,深观或正智的目标是禅那,正定。深观的结果必然是正解脱,也就是正觉。

  正智,如实智见

  在佛教经典中,正智或深观常被称为如实知见。许多人声称已经获得观并如实知见。但对于如实知见的内涵,他们之间却很少大臣共识。事实上,世间有许多宗教,而各宗教又有许多派别,各派都声称自己是如实知见,别派则否。甚至坚持无宗教信仰者也相信自己如实知见。

  为何观会引发如此争议呢?问题在于,只有少数人真的如实知见,而大多数人只是看到事物的表象,便认为是观,是真理。请小心,即是你已经清楚地觉知,可是通过五根而觉知的事物也已是为取悦你而改头换面、修饰一新的了。

  ……我们每个人的视觉区域里都会有空洞,即盲点。我们是看不到这个空洞的,但心会以虚拟的事物填补它,只是我们看不到它这么做而已,所以,即便是真真切切被我们观察到的,也未必就是事物的实相。

  每当我们被贪欲诱惑或怒火中烧时,盲点便会瞬间出现,只是我们不自知。我们常常因为贪欲或期望而歪曲实相,以迎合自己的喜好。

  我们在愤怒时,同样可能只看见他人、伴侣甚至狗儿的过错。对于愤怒的心而言,事情的真相就是,我们的痛苦源自别人的过错。在佛教里,愤怒被称为暂时性发疯,它是危险地疾病,患病的我们自以为看到了事实真相,到那事实是自己的见解被扭曲了,我们所觉知的实相时经过修饰的。

  我们的自我总是与见解密不可分,以致若改变见解,承认自己的错误,自我就会感到受到威胁。因此我们愿意否认实相并扩大心中的盲点,反之,若要如实知见,则必须付出更大的勇气,放下自己珍爱的诸多见解,简言之,要洞见法,我们就必须放下最珍爱的观念,我见。

  那么,我们要如何才能如实知见呢?又如何辨识深观与妄想的不同呢?答案就是抑制五障。

  五障与深观

  五障阻碍我们如实知见。五障指的是,贪欲、嗔念、昏眠、掉悔、疑。

  贪欲会扭曲实相以迎合我们的喜好。例如我第一次喝啤酒,觉得简直是令人作呕,但因为社会上的男性对啤酒几近崇拜,因此我很快便爱上了啤酒,啤酒的味道并未改变,只是我为了迎合自己的期望,改变了对味道的感知。性也是如此,随着社会潮流,性爱显得如此欢愉,但究竟性欢愉是食物的实相,还是贪欲的假造而使其看似这样呢?阿难尊者说,欲爱只不过是颠倒的感知(颠倒想)。

  第二障嗔念,是躲在否定背后的力量。我们讨厌老病死,因而抗拒他们,认为它们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拒绝如实知见这身体的实相,而代之以谎言。我们憎恨与所爱者分离的现实,更愿意沉浸在他们始终与我们同在的幻想中。我们不喜欢知道实相,更愿意粉饰事实来欺骗自己。总之,实相往往不被我们接受,因此干脆下意识的排斥它,于是就形成嗔念,成为阻碍我们如实知见的主要障碍。

  第三昏眠,包括睡眠和昏沉,即身体上的嗜睡与心理上的昏沉。我们对它的感受犹如行走在黑暗中,一切事物皆模糊不可见。正如夜晚扭曲了事物的真相,昏眠的暗淡无光也同样扭曲了诸法实相。

  掉举和后悔,让我们无法完全地如实知见——心快速移动时,觉知的信息是不完整的。例如我的寺院坐落在山顶上,我一向驾车下山,一次,我决定步行下山,我感到很惊讶,因为我看到了以前从没看到过的熟悉而美丽的山坡和溪谷。过去被我疏忽的精美细节,一一呈现于眼前,清晰完美,令人愉悦。

  通过移动的车子向外张望,眼睛只能看见窗外风景的片段,而无法看到全景。而在慢步行走时,就有更多闲暇仔细欣赏身边的景致。同理,只有在心静止不动时,我们才能如实知见完整的实相。

  疑,佛陀将之比喻为在沙漠中迷路,没有路标也没有地图。疑阻碍如实知见,只因为人们不知该向哪儿看或该怎么看。于是,佛陀给了一份指示道路的地图,法,并将之记录在经典中世代流传。

  总之五障会导致妄想和无明,它阻碍人么如实知见,使人们只能看到被世俗见解扭曲的事物。我们多半看不到五障的运作方式,所以它才被称为无明。而当五障运作时,人们无法确定所觉知的对象是否实相,而只有暂时抑制了五障后,人们才可以信任观。因此若要实现一切有意义的观,尤其是深观,其先决条件就是长时间持续的去除五障。

  近行定——禅那的近邻

  通过禅那可以去处五障,但人们却无法再体验禅那时获得深观,因为禅那状态太安定,以致观的心理活动无法发生。然而,禅那经验有助于禅修者在退出禅那后,长时间有效抑制五障,使深观成为可能。

  退出禅那后,紧接着出现的禅修状态称为近行定。即禅那近邻的意思。在此状态中,五障已经完全沉滞达数小时,甚至更久。念超强,易于集中且无所畏惧,这是因为丧失了力量的五障遭到抑制。以佛陀的话来说,此时,心清净、明亮、离染、无瑕、顺服、敏捷、稳定,且趋于沉着。因此深观才有可能发生。

  即将进入初禅之前的阶段也是近行定,禅修者在此阶段处于临近初禅的状态,通常会感知自己能够长时间轻松的维持很美很安定的禅相,此时五障也已经被抑制。然而,禅那之前的近行定,其稳定性显然不如禅那之后的,因为禅那之前五障只是轻微的受到抑制,它们仍能轻易地溜回来,如果禅修者于此时随观法,将会失去近行定,五障也将重返,所以佛陀说此时不适合随观法。

  如佛陀在那罗伽波宁村经中所说,只要禅修者尚未达到初禅或更高的禅那,不满于厌倦就会伴随五障侵袭其心并驻留,但当他达到至少初禅的境界时,五障不满和厌倦就会渐渐消退,由此可见,深观需要抑制五障,深观也需要禅那。

  两位使者的故事

  该比喻记载在《紧叔迦经》……禅那排除了五障,而非观。禅那使心保持长时间的安定之后,紧随其后的近行定使观发挥作用,并以佛法指导心。

  锣槌

  ……词穷之时,听众们仍然在观察,他们明白自己尚未完全了解锣槌,观察越久,感受就越丰富,但他们后来的感受,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们小时候在学校学会的用来描述事物的语言,即是佛陀所说的世俗谛,当错认词语所描述的现象为实相时,它们会妨碍我们进一步理解实相。当听众说,那是木棒并认为自己已经明了它的实相时,他们就会停止探究,我必须诱导他们继续观察,等到一切词语皆穷尽,他们继续以静默安定的心去观察,直到看见更深层次,更难以描述的内涵为止。

  世上最美的竹子丛

  我第一次参加闭关时,每天在植物园都会看到一丛非常精致美丽的竹子。闭关结束后大约一周,我再次去植物园,却发现那不过是一丛普通的竹子,单薄灰黄无趣,和参差不齐的小灌木差不多。其实改变的是我的心而不是竹子。闭关结束,我的心不再那样安定,现在只能看到竹子的外在缺陷而无法深入觉知竹子美丽与无穷的实相。

  当我们的心非常安定时,即使最普通的事物也会变得极其精致迷人,我们会发现他们很新鲜,甚至可以注视他们数小时而不生厌烦。

  手电筒加地图

  ……退出禅那之后的心,可比喻为照亮前方一切事物的强力手电筒,但如果不知道该将手电筒照向何处,你就不可能发现深观的藏匿处。因此除了强力手电筒外,我们还需要一份精确的地图,即是佛陀的教导,法。

  如果只有地图而没有手电筒,或手电筒发出的光线不够明亮,我们还是无法发现深观。就像学者们可以熟稔理论知识,但缺乏禅那的亲身体验,也无法产生深观。

  对于拥有地图者,曾亲耳听闻老师的教导并勤于发问与钻研的人,如果同时拥有强力手电筒,即禅那中加持的心,就已经非常接近深观了。如佛陀所说,道从禅(手电筒)智(地图),得至涅槃。”

  第五章 解脱的深观

  深观苦与乐

  四圣谛是佛陀的核心教法,其中第一谛是苦谛,因此佛陀才说众生无法觉悟的主要原因是,他们为彻底了解苦。

  当禅修者真的在退出禅那后获得对于苦的深观,且没有任何疑惑时,深观将帮助 他彻底了解苦的完整意义。

  一旦彻底了解了苦的意义,你将明白,深观是建立在不可思议浩瀚庞杂的洞见之上的,它深入心髓了解苦,而不仅仅停留在思维的表面。建立深观之后,心中的渴爱与执着开始瓦解,禅修者将觉悟到再也无任何东西值得执取——生活由此改变。

  此外,禅那的经验,亦打通了彻底了解苦的第二条通道——深观乐!禅那的主要特色之一便是前所未有且持续的禅悦,那种持久的快乐即便是爱情也无法与之相比。于是,你自然想问这种禅悦是怎样的,以及它来自何处。

  绞绳

  阿姜查有一个绞绳的比喻。对这种快乐做出了清晰地解释。一个人一出世,脖子上就被套上了绳子,由两个强壮的分别叫五入处和造作的无形恶魔紧紧拉住,这种情形一直持续,他已经习以为常。然而有一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解脱束缚,摆脱五入处与造作的重担,并体验到不可思议的喜乐,这种喜乐完全不同于他先前所理解的任何事物,直到那时,它才了悟真正的快乐,以及绞绳和两个恶魔是多么令人痛苦,也明白了痛苦的止息即是快乐。

  我们一生下来,心就被身紧紧地绑住,被五入处、与造作(一直、选择、控制等)持续束缚,而我们就这样长大并习以为常,甚至很享受五入处的世界。我们即便修习关于五入处或意志的正念,也还是无法辨识其痛苦的本质。假如我们一直认为所见即是实相,那怎么可能了解苦呢?然后有一天,你第一次进入禅那,五入处与造作暂时消失,身体也随之消失,心此生第一次将诶托一切造作和五入处的活动,也解脱了如绳索般紧缚美丽之心的沉重身体,我们感受到禅那中无上的禅悦,并了解到快乐和痛苦各是什么。了悟到身即是苦,见听嗅尝触时时皆苦,造作(种种行为)也彻彻底底是苦,并深观苦的普遍性(诸事皆苦)。我们还了悟,禅那中的禅悦时巨大痛苦在禅那期间消失的结果。

  除非你有过禅那的体验,并经历过一切五入处都消失的情形,否则你就无法理解,为何在晨光中看着露珠莹润的玫瑰是苦,聆听动人心弦的音乐是苦,甚至最美妙的性爱也如烈火焚身般令人痛苦。

  也许你认为这种说法很疯狂,但当你亲身经历禅那时,就会发现这些说法非常真实,如佛陀在经中说,凡夫称为快乐的事物,觉者称之为苦。深观使禅修者能见到凡夫难以企及理解和感动的事物。

  监狱的譬喻

  另一个譬喻同样可解释深观乐。如在监狱出生和长大的人,不曾踏出监狱半步,他不明白监狱生活的痛苦,若有人说他的生活苦,它肯定不同意。但有一天,他有机会离开监狱,进入到无法想象的广阔世界,体验到真正的自由。这时,他才可能了解监狱生活的痛苦,同时也明白逃离监狱、及早结束痛苦才是快乐。

  在此譬喻中,监狱好比身体,监狱的高墙就像五入处,而残酷严苛的狱卒则相当人们自己的意志(即造作者),前人挖掘的地道帮助他逃脱,那就是禅那。人们只有体验过禅那后,才会明白五入处的世界不过就是被五面墙围住的监狱,它可能会稍显安全,但终究还是监禁死囚的牢房。只有在进入深刻的禅定之后,人们才会了解意志即是折磨者,它伪装成自由,却阻止人们快乐的安住。只有逃出监狱,人们才能获得信息,生起深观,了悟苦谛。

  总而言之,如果没有禅那的经验,禅修者将因为世间知识太受局限而无法彻底了解苦(第一圣谛),当然也就无法达到正觉。

  深观无常

  认清一切事物的无常本质看似容易,因为任何事物显然都不可能永久长存,我们甚至不需要成为禅修者就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假如知道无常就能觉悟,那为何觉悟的人那么少呢?

  那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无形的盲点,诸事万物的变化始终存在,只是不够明显,所以我们看不出来,有些事物过于稳定,以致我们无法察觉出他们的变化,这些就构成了无明的盲点,以下譬喻进一步说明了这个道理。

  电视的譬喻

  想象你在家看电视,画面不断变换,节目频道都不断变化,甚至在关掉电视,只剩下空白屏幕时,我们还可以观察空频道。但此处生起的任何一种无常观都是肤浅的,它无法断除你对电视的执着。

  同理,我们虽能随观关系变化,昼夜交替、花朵凋零、生老病死,看见诸多事物的无常,但对他们的渴爱却依然无法平息。随即你随观死亡,看到生命消逝,你的执着仍无法消解。医院太平间的工作者和丧葬业者每天都能看到死亡,到那他们并未觉悟,这种随观是肤浅的。

  让我们回到关于电视的譬喻上,想象你坐在家里看电视,并随观无常。突然间,不止节目停止,整台电视机也随之消失了,它在一瞬间完全消失!这完全出人意料,令人震惊且改变了你的生活观念,深观就是这回事。

  有些现象是那样的牢靠我稳定,我们看不见,也无法想象它的无常,例如我们的意志。 即使我们在某些需要专注的活动中压抑意志,可我们还是知道,那个造作的潜能或意志始终存在,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始终被控制着。

  在深度禅修中,造作的潜能或意志突然消失了,就像看见电视机突然在眼前消失般出人意料令人震惊和怪异。在禅那种,尤其在第二禅之前的禅那中,过去人们认为始存在的某些东西(造作的潜能或意志)已完全停止、消失,但意志持续运作,且较以往更明亮、清晰。我们的理解力在正念之下被冻结,心比钻石更坚硬明亮,如虚空般不可动摇。这便是深观无常的意义,你将看见一些难以想象或令人沮丧的真相,我,造作者或意志都被制止,而意识仍在持续运作。生起这样的深观之后,你再也无法认为自己是自我的主宰。

  消失的海洋

  请想想你看着海面上的波浪上下起伏,就如看着乐受与苦受上下起伏一般,这也是在随观无常,但只是肤浅的随观。现在再想象突然整片海洋消失了,连周围的陆地也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这即是深观,难以想象,令人惊讶且令人沮丧,海洋怎么可能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呢?你的旧有观念被完全颠覆,人生从此改变。

  禅那中的情况即是如此,禅修者随观乐与苦的波浪,在五入处之海起伏,然后整片五入处之海完全消失,连同包含五入处的身体也随之不见。

  由此,禅修者真正脱离这个世间——欲界,而进入禅那的领域——色界。他对于无常的真正意义以及衍生意义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他深观五识止息,再也不会认为见听嗅尝触者是我。

  眼球和望远镜

  ……若觉知的对象都消失,则觉知者也必然已经消失,此时深观生起,你会知道觉知的对象时无常的,觉知者也不是我。

  这便是禅那与无色定的情况。五识在进入初禅时已经消失,现在剩下的是意识,它被层层剥开,就在达到八解脱的最后一支,灭一切受想定(灭尽定)前,最后残余的恶意是消失。意识的眼球(心)止息,一切皆消失,深观发现觉知者(心),一切存在的基础,我,……全都是无常的,终于归于灭,这就称为灭度(般涅槃“。

  因此,当禅修者运用禅那的经验深观无常时,其深入程度将远超过他的预期,他会看见曾坚实的人生观彻底瓦解,长久以来固定成形的“我见”完全被颠覆。

  深观让人很快就了解到,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够稳定到可以让自我立足其上。你已经明白,可以立足其上的所有一切已荡然无存。

  深观无我

  深观会引爆三颗炸弹,苦,无常和无我。其中任何一颗都会破坏无明的基础,佛陀称他们为诸法三相。前面已经指出,深观苦与无常可以让人完全放下,并使自我无立足之地,现在,音波第三颗内观的炸弹——无我,它真的能把自我炸掉。

  与深观苦和深观无常相似,深观无我只有借助禅那中不断增强的心来实现,我们完全无法只利用自己缺少时间的理性思考去理解这些真谛。例如有些佛教理论希望通过“我是谁”这样的提问来思辨法,以获得深观。在一切漏经中,佛陀称这种质问为非如理作意,意即不智。“我是谁”这个问题不够深入,因为它带有错误的假设——如果问我是谁,必须假设我存在,更有建设性的提问应该是:“被我当做我的是什么?或,问这问题的是什么?

  ……语言中包含了太多不明确的假设,极易让人落入文字陷阱。这同时也表明,若未设定好问题,就得不到合理的答案。“被你当做你的是什么?这是不是真相呢?我可能认为自己是比丘,英国籍澳洲人,白皮肤,54岁,身体健康等。肤浅的随观就嫩个看出这些身份只是暂时的,并非本质上的我。

  随着年岁增长,我们会越来越明了,我们不可能等同于这衰变的身体,我们的心也不可能是大脑的副产品。

  脑死心存活

  ……诸多濒死经验的研究报告都说明,心在脑死亡后依然发挥着作用。大脑停止运作后,意识依然存在的事实,是心可以不依赖大脑的一个有力证据。总而言之,我们可以确认,大脑死亡后,心还依然存在。因此,对于我是什么,我们推断出两个最后的身份——造作者和觉知者

  自我假象的最后堡垒

  自我的最后来两个身份是造作者和觉知者。在一切短暂的身份背后,这两者暗中行动,而成为对抗实相的最后据点——自我假象的最后堡垒。世俗凡夫在理智与观的步步进逼下,最后会退至造作者和觉知者中,以此来捍卫自我的存在。要攻占这最后的堡垒并看穿假象,我们需要借助禅那的强大深观。

  自我主宰一切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事,我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是自我选择听音乐看电视或阅读。自我产生意志,这似乎也千真万确。但看似理所当然的事往往不是真相。

  美国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神经科学家本杰明李伯特在一组实验中,让志愿者伸出手臂,按自由意志屈伸手腕。有时钟让被试者留意自己做出决定的精确时间,手腕上则安装电极,测量开始行动的真正精确时间。更多电极则安装在志愿者头皮上,用来记录成为“就绪潜能”的特殊脑波形态,这种脑波形态会出现在任何一组复杂动作之前,预示着下一个动作的开始。研究发现,决定行动的意识竟然出现在就绪潜能之后。这个实验说明,可被观察到的决定行动的意识,或者说是我们自以为有决定权的自由意志,其实都是在行动开始后才出现的。意志并非行动的创造者,而是该过程的副产品。

  这些证据充分的实验结论很难被接受,因为它违背了人们对生命的基本假设,甚至还会引起恐惧,因为人们很难想象自己竟然不是身体与心理活动的主宰者。对他们来说,即使强有力的科学证据也不足以摧毁自我意志决定行动的假象。我们必须通过禅那去洞见,诸事万物的产生和发展都只是因果缘起,而无自我意志在操控。

  禅修可以用进入事物的核心来概括,禅修者先进入时间的核心,现在,然后进入没有一切思想的现在的核心,接着以呼吸进入身体的核心,再进入呼吸的核心,美丽的呼吸,再进入美丽的呼吸的核心,禅修者在那里体验禅相,继而进入禅相的核心而进入初禅,接着通过初禅的核心进入二禅以此类推。这是如理作意,也有回归源头的意义,就这样层层深入身体与心理的源头,禅修者终将达到意志的源头,造作者的所在地,造作的潜能所住的堡垒。最后,他看见堡垒里是空的,根本没有自我存在。

  无人驾驶的公交车

  如果将生命旅程比喻为公交车之旅,公交车代表我们的身与心,司机是意志,透过车窗我们可以看见快乐或痛苦的种种经历,那么我们大多数人都会同意,我们的车子有个很糟糕的司机,因为有时车子经过充满快乐的地方,无能的饿死几不但不停下,还会加速离开,就如生命中的欢乐似乎永远无法如愿的长久持续。有时车子还会经过一切可怕的地方,这时这司机不断不加速驶离,反而会放慢速度甚至熄火,就像生命中的痛苦似乎总是那么漫长。最后我们不得不去找这个差劲的司机(即我们的意志),打算训练他只驶向快乐的地方并久久停留,避开或快速离开痛苦的地方。为了找到司机,我们必须找到驾驶座位(即意志的源头),而我们必须经历漫长的心灵之旅,最后在禅那中才能发现它。但当我们到达那里,却会感到震惊,驾驶座竟然是空的。

  目睹公交车无人驾驶的结果是,重新返回自己的座位,安静的坐下并停止抱怨,因为没有可抱怨的对象。美好的经历来了又去,痛苦的经历来了又去,只是保持平常心坐在那里,抱怨和不满(又称为渴求快乐)终于止息。

  有些聪明的学生问,倘若车子的驾驶座是空的,为何还要费心修行?努力修行的意义是什么?答案是,因为公交车的驾驶座是空的,你除了努力修行外别无选择,努力是这趟旅程的一部分,但要永远记得,努力是由其他因缘而生,它并非来自你的自我。

  佛陀针对觉知者的开始

  即使有些勤于修行的好比丘,也无法突破假象的最后防线——觉知者,他们将觉知者、本心、纯粹觉知或其他对于心的描述,视为究竟何永恒的实相,佛教明确指出,这些看法还不够深入。

  例如在佛教经藏的第一部经典《梵网经》中,佛陀详细描述了62种邪见。其中第八邪见是:称为心、意、识的那个事物是指永恒的自我,它稳定永恒、不变更,永远如一。简言之,即认定觉知者恒存。佛陀指出,这是一种邪见。

  然而,就如先前所说证据确凿的研究无法打破我们自己即是造作者的见解一般,连佛陀开示的经典证据,也无法去除觉知者是恒存实相的见解。有些人甚至主张佛经一定已经遭到篡改,只因为经文不符合他们的见解。

  这些不理性的固执来自“有爱”,——对于存在的渴爱。有爱很强,以致我们为了存在准备放弃包括财产、身体和想法等所有的东西,只为了最后还能保有那一点点存在。毕竟我们希望享受般涅槃,为了能够到达那里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有爱是大多数禅修者无法和佛陀一致的原因,他们无法做出舍离的最后一跃,无法彻底放下包括心在内的一切。即使佛陀说,一切法皆不值得执着,人们仍执着于心,执着于觉知者,并将它提升至虚无缥缈的神秘层次,称它为一切存在的基础,与上帝合一,或本心等,无视佛陀对这些执取的严厉驳斥——佛陀说,一切存在皆臭不可闻,手上即使只沾了一点也是臭。

  我们需要许多禅那的体验,并结合佛陀本人教导的完整知识,才能突破有爱的障碍,亲自洞见人们所称的心、意、识或觉知者只是空,是由有爱所假设,并被无明所遮蔽,它的本质其实是寂灭无余的。

  深观心

  统治一切根识活动的是心,我们可能以为眼根本身就可见色,但事实上是意根在起作用,它紧跟着眼根觉知眼前所见。如佛陀所说,心能反映五根的任何事件及心本身的独特经历。由于意识紧随五识觉知每个可见的事物,这五识由此产生了相同的假象,无论见听嗅尝触,觉受似乎都一样。然而,一旦我们身处禅那中,就能看出产生相同觉受假象的只是伴随五识而来的心。

  心的粒状本质

  先前说过,沙滩上的沙看似连绵一片,但仔细看,就会看见沙滩是由小沙粒所构成的。再看仔细一点,还可看见各沙粒之间有空隙存在,它们甚至没有任何接触。心有同样的粒状特质,它表面上看似连续的实体,实际是由一系列个别的觉知所组成,这些觉知通过因果关联而紧密相邻。我们甚至可以看出,心与心或各个觉知之间的间隙是空无一物的。

  依托于许多禅那体验,禅修者将看见即使清净心也是无常的,是由独立的心粒子所构成,并且受制于灭。他将因此彻悟,觉知者、觉知、意或清净心,皆是空,,其中并不存在任何自我实体。此外,它们是由因与果驱动的,由于一切心皆因缘而生,因此它们也因缘而灭。如佛陀的观察,凡具有生法者,皆受制于灭法。

  心的远离

  禅修者在体验更高阶的禅那时,将可以完全看清,每个更高阶禅那的特色,都只是让心逐渐远离禅那。当他一步步从禅那进入无色定时,将会发现觉知者所能觉知的事物越来越少,由此也了解到,若初禅之道是指放下五识,那么更高阶的禅那之道便是放下意识(心)。

  例如,在第四无色定中,心几乎完全消失,因此它才会被称为非想非非想。心一待完全止息,它就被称为灭受想。在此,心将消失寂灭,也就是涅槃了。

  从寂灭的状态出来,禅修者不是已成为已完全正觉的阿罗汉,就是成为几乎完全正觉的不来者。觉知者(即心)的息灭是非常深奥的,只有深观才可辨识。那时,禅修者会看见一切事物都已停止。

  就算禅修者尚未进展到灭一切受想定,他仍可以只利用一两个禅那的经验去推知心灭的本质。他已看见心的初步远离,如今能以推论的方式去了解觉知者的完全远离,心离得越远就越安定庄严,此时他将可以使心趋于灭。如经中所说,经历过禅那后,禅修者会了解到:这种完全远离是安定的,这是胜法,亦即诸行止息,舍弃一切执着对象,渴爱尽除,禅修者由此达到心的诸漏u尽除,若他未达到诸漏尽除(成为阿罗汉),则将成为不来者。

  清净心

  什么事清净无染光明的心?在经中,佛陀依然以清净与无染来描述退出禅那之心,亦以光明来描述去除五障的心。因此,根据佛陀的说法,清净无染光明的心是指退出禅那之后的心。

  根据许多佛教经典的说法,深观可以催化觉悟,使禅修者领悟到即使这最清净完全无染光明的心,也是因缘,无常并终归于灭的。例如,在八城经中,阿难尊者被问起佛陀称哪一法为正觉之门时,他答道,佛陀称正觉有11各入处,都需要进入禅那以出发深观。

  他观想此事,并了解到,这第一或第二第三等禅那是因缘法与有为法,但一切因缘法与有为法皆为无常,终归于灭,他由此证入(阿罗汉或不来果)。

  在沙粒的比喻中,禅修者不只看见沙滩是由彼此并无接触的个别沙粒所构成,还看见沙粒留在沙滩上的因果关系,他明白海洋是如何使沙粒沉积并带走它们,又如何使沙粒平整的遍布沙滩。

  当禅修者仔细观察清净心时,他也同样会看出造成心的因果关系,而了解渴爱与其同伴,思(意志)如何使个别心(刹那心)生起并带走它们,又如何染污心并使其填满每个空虚的空间,产生连续与永恒的假象。

  亲身洞见之后,禅修者将了解到,即是是清净心,也是因缘与无常的,它并非独立恒存的实体,也非无因而生。由此,禅修者已深观觉知者(心)不会永远留存。当维持刹那心的因停止时,意识流就会枯竭,它将完全止息,这就是般涅槃——完全寂灭。

  不必问清净心去了哪儿

  当云游僧婆蹉种问佛陀,阿罗汉死后他的清静心会怎样时,佛陀以火作比喻加以解释。火依赖燃料而燃烧,也就是因缘而起,当燃料耗尽,火就熄灭,那么火去了哪里?同样,阿罗汉入灭后,清净心去了哪里,这也是个无意义的问题。

  如我们先前所说,著名的比丘尼们是在看到油灯熄灭时才获得完全正觉的洞见。她们看见火与心的相似本质,都是因缘而生,就如火焰熄灭一般,心野必然涅槃。

  阿罗汉的清净心可以比喻为流星,千百万来,一块宇宙间的岩石或冰块一直绕着太阳系转,在或明或暗的洞见沿着轨道运行,就像识流(觉知者与造作者)一样千百万世地一直在流转。然后那块岩石或冰块撞到地球,进入大气层而成为明亮纯净的流星,放射光芒,燃烧后永远熄灭。就如我们所称的人遭遇真实法——深观造作者与觉知者的空性,心在光明辉耀中炽燃,散发某种智慧,然后迅速熄灭,永远熄灭。

  深观与念处

  佛陀所教导的四念处既是我们进入禅那的资粮,也是深观无我的方法。体验过禅那才能洞见无我,这正是为何在休息每一念处前都要去除五障的原因。如前所说,停止五障侵扰心并留驻是进入禅那的前提之一。禅修者需要借助禅那以增强正念,以便让深观生起。

  修行念处时,禅修者在随观诸现象的缘生缘灭后,将了解到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过程,任何法都不应视为我、我的或者我自己。换言之,念处的功能是获取无我的洞见。

  本章特别注重第四与第三念处,因为这是最中心与最难进入的无明的巢穴,也是造作者与觉知者的住处。在第四念处可观照造作者缘起与性空的本质,而在第三念处则可深观觉知者无常与缘起的性质。

  阿姜查的总结

  ……一次,阿姜查洗完了蒸气浴,我恰好刚刚退出美妙的禅定,我在路上遇到他。他以成功的禅修者才有的眼神看着我,我猜他已察觉我放松的姿态和笑容,并推知我刚从禅那中出来,因此打算点化我。

  布拉姆,他问,声音如同利剑一般刺来,“为什么?”

  我犹豫了,我明白他在问什么,但我不知道答案。

  因此我答,我不知道,老师

  阿姜查严肃的表情松弛下来,他笑了

  这就是答案,他说,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答案就是没什么事。

  我目瞪口呆,深感震撼,这印象如此深刻,即使至今已二十余年过去,当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阿姜查进一步追问:你明白吗?

  是的,老师。我很有信心的回答。

  不,你不明白。他笑着回答,然后离开了。

  这是我所认识的最慈悲最睿智的大师传授给我的,它总结了本章有关深观的所有内容。抱持由禅那所增强的正念,逼问为什么这个问题时,正确答案只有一个,没什么事。

  你了解吗?

  不,你不了解。

  第六章 正觉,入流

  我所证得的法很奥妙,难以看见且难以了解,安定且殊胜,无法仅凭推理获得,微妙,是智者所体验,但这个时代的人喜欢执着,他们热衷于此,且乐在其中,这样的人很难看见其中真谛,即因缘与缘起,即诸行止息,无所得,断渴爱,离欲,灭,涅槃。

  ——佛陀

  虽然了悟涅槃的正觉很难获得,但是这并非不可能,即使是今天,还是有比丘体验过这个真实法。

  根据《大般涅槃经》里佛陀对云游僧须跋陀的教导,只要修行完整的正八道,便能成为入流者、一来者、不赖者、阿罗汉,但是如果少了期中一个道支,例如舍弃禅那(正定),只剩下七个道支,或是舍弃正语、正业、正命,只剩下五个道支,那么修行者将无法得到任何正觉。在今天,只有在少数坚持独身禁欲的僧团中,才找的到全心投入完整八圣道的修行者,也只有他们才能正觉。

  关于涅槃的错误描述

  不修行完整八正道,就难以达到正觉,这说法可能令人难以接受,但却是真的,就如佛陀教导涅槃是灭,虽令人难以接受却是事实一样。本章将按照佛陀指示的教法,也就是依照精准与清晰的原则来解释正觉,并描述涅槃发生的最终过程。下面我们先说说关于涅槃的一些错误认知。

  庸俗化的涅槃

  现在常有人曲解涅槃的意涵以迎合大众,以使佛教能更融入社会。的确,当你只告诉人们他们想听的话时,教法就很容易被接受。此外,虚荣心也会诱使一些法师以迎合听众无明的方式来解释涅槃。这都会导致涅槃的庸俗化。

  在现代一些佛教著作中,正觉不过是被动接受事物表象(与退出禅那后对事物如实知见的情况截然不同),无为仅仅是唾手可得的刹那正念,于其中可以做任何事,无死状态(涅槃)只是非二元觉知、无分别肯定一切终将融为一体且有助益。于是佛教修行的最高目标就成了浑浑噩噩的生活艺术,或在生命长河中随波逐流,以及否定苦是一切存在形式的本质。这就像精神失常的囚犯颂扬被监禁的生活,而非寻找逃离之道。这些庸俗化的法可能令人觉得温暖适意,但却贬抑了真实的涅槃。

  香蕉涅槃

  ……有些佛教老师只会说涅槃是不可说,或是最高实相,或一切存在的基础,或无限意识,或纯粹觉知。这些有关涅槃的模棱两可故作玄虚的定义纯属胡说八道。……佛教徒若不清楚涅槃的概念,是很尴尬的,这就像上了公交车却不知道它将驶向何方一样。而当非佛教徒的朋友请你描述佛教之旅的目的地时,情形会更尴尬——许多佛教徒只能含糊其词,以听来的神秘的玄妙语句哄骗听者。而听者如果不解其义,他们就可能认为它很深奥,并认为你很有智慧。

  这些对于涅槃的歪曲描述不坦率不正确,因此我称之为香蕉涅槃。经验告诉我们,人们只有熟悉某事并经常亲身体验这件事时,才能够提供清晰详细且直观的描述,故作神秘则是说话者无知的明显表现。

  涅槃并不神秘

  在此,我给出关于涅槃的是哪个互为补充的描述:

  1、 涅槃是最大的快乐

  2、 涅槃是贪嗔痴的完全止息

  3、 涅槃是身与心的无余寂灭

  这三个叙述都出自佛教经典著述,是对涅槃的清晰且明确的描绘。一旦我们了解涅槃是什么,就很容易认出通往涅槃的道路。这时,佛陀的一切教法都将变得异常清晰易解。

  最大的快乐

  佛陀说,涅槃是最大的快乐。这也许是对达到正觉最有助益的定义,率直且掷地有声,很能打动人心。它透露了过去二千六百年间世间男女努力追求涅槃的原因。我们都想要快乐,如果有人能提供最大的快乐,我们就会去追求。因此佛教一再教导我们如何才能越来越快乐,直到快乐的顶峰,涅槃。

  近来我在讲解佛陀的四圣谛时发现,若从苦谛开始讲起,听诊会纷纷掉头离开,他们已经从生活中了解得够多了,当然不想浪费时间去了解更多的痛苦,任何一个推销员都知道,第一印象最重要,所以我这样介绍四圣谛,乐,导致乐之道,苦,苦的因。

  这种教导方式本质上与佛陀的教导完全相同,只是讲解时重新安排顺序会获得更好的效果。有些人可能会称这样的安排为营销,但这只是为了强调佛教修行的目标,所以我将乐排在第一位。

  称涅槃为最大的快乐,也揭示了八圣道是不断增加的快乐之道,那些全心遵循此道者定会越来越快乐,如佛陀在无诤分别经中所说,人么应该知道怎样界定乐,知道之后,他们应该通过自己的内在去追求乐。人们可以毫无畏惧的追求这种内在的快乐,禅那,直到达到最大的快乐。

  你所经历过的最大的快乐是什么?吸毒?爱情?音乐?看见孩子出生?你会发现,禅那之乐超过这一切,第一次禅那经验会粉碎过去所有有关快乐的概念,因为它能使你洞见什么才是真快乐。禅那并非最大的快乐,但已经非常接近,就如先前所说,佛陀称之为,正觉乐。从禅那处继续前进,最大的快乐即是涅槃。如果你想要世界上最大的快乐,就朝涅槃前进吧。

  贪嗔痴完全止息

  佛陀的大弟子舍利弗尊者把涅槃定义为贪嗔痴完全止息。

  有五个孩子在玩许愿游戏。第一个说,我想要一个冰激凌。

  第二个说,我想要一个冰激凌工厂,这样想吃就能吃。第三个接着说,我要十亿块钱。这样我可以买下冰激凌工厂糖果店和快餐店以及其它所有我想要的东西。第四个说,我有三个愿望,我用第一个愿望得到冰激凌工厂,第二个愿望得到十亿块钱,第三个愿望是我可以再许三个愿望!轮到第五个小孩,他才是最有智慧的,他说,我希望我能非常知足,永远不需要更多的愿望。

  最后一个孩子了解最大的快乐,——涅槃,它是贪嗔痴的止息,是最后的满足。

  世上有两种自由,贪欲的自由以及从贪欲中解脱的自由。第四个小孩的无限愿望代表了第一种自由,那是被唯物主义社会奉为生活最高目标的自由。现代政府努力要在财富权利和其它方面满足国民贪欲上的自由,然而人们大多都不满足。最后一个孩子的永恒知足象征第二种自由,只有如佛教一类的宗教派别,会尊崇这种解脱贪欲的自由。涅槃是第二种自由的完美形式,贪嗔痴的完全止息即是解脱一切贪欲,渴爱止息,安定,正觉。

  身与心的无余寂灭

  佛陀在世时连普通村民也了解涅槃的意义,因涅槃的巴利文是用于形容油灯熄灭的常用词。实际上,这个词是形容自然过程无余灭尽的一般用词,既可形容单纯的火焰,也可形容复杂的身心……或用来形容时髦的好奇盒。

  上世纪七十年代,在美国加州,社交活动上流行一种小玩意。它是一个长方形的金属小盒子,合资的每一面都很平常,唯有前面有个简单的开关。当客人问起它的用途,主人就启动它,盒子里的马达和齿轮开始转动,盒子的某一面向上翻起,里面伸出一只机械手臂,绕一圈到盒子前面,按掉开关,接着退回盒子,翻开的那一面合上,一切重回宁静。盒子的唯一目的就是关掉自己内部的声音,对我而言,这是对涅槃的最佳比喻。

  身与心运行的目的就是关掉自己内部的声音,回归寂静。回归寂静即身与心的整个运行过程完全成空,我们只有直接体验到这一点,才可能真正看懂这个比喻。就此而言,最佳的深观是,无论在这里那里或任何地方都没有一个我,造作者(意志或思)与觉知者(意识)都只是空。当人们生起这样的深观时,就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或断灭。只有在一开始就牵扯到恒存的实体时,我们才可能用断灭这样的词语,但对于一切成空的无余止息,我们使用的字眼是寂灭。空与身心的运行,只为了让他自己(空与身心的运行)得以寂灭,这就是涅槃。

  涅槃的初体验:入流

  在刚体验过禅那后,禅修者有超强的正念,能使观察的对象保持长久静止,掉举和昏眠的障碍都已彻底消除,心变得清明安定,充满快乐。正念深入陌生领域时,禅修者就能轻易克服因此生起的恐惧,禅悦让心勇敢无畏且不停追求真谛,有时心在接近难以捉摸的真实法时,会被恐惧贪欲和憎恶强行拉走,但现在,安住于禅那后,没有了贪欲憎恶和保护自我的执念,心无畏且明亮,并进入了所有身心觉受的源头,自我的堡垒,它由造作者和觉知者两位君主所统治。在那里,禅修者第一次清楚地看到,这个堡垒是空的!

  这样的深观经历将完全超乎你的想象,就想佛陀在善士经中说,(虽然是关于禅那,但完全可以应用于入流),无论你如何想象,经验永远与此不同。其中所发生的巨大思维转换,就如同地球的地壳板块移动造成大地震一样。个人基本观点的转变就像心中的地震,许多古老且珍贵的概念与看法的构架彻底瓦解,这种强大的深观好似一场心中的爆炸。有一段时间,禅修者不知如何自处,他知道自己并未发, 疯,事实上,他感到心比从前更清明安定且充满禅悦。深观的重要象征之一就是长久持续且美妙的禅悦,据说佛陀正觉后获得的极乐让他在长达七天时间里都静止不动。一段时间,甚至几天后,就如尘埃落定般,兴奋的眩光渐渐淡去,禅修者足以看清那关于概念和看法的庞大架构里还剩下什么,以及有什么已经不存在了。若是到达入流,他便会清楚看见自我或本体的所有假象(无论是个人还是宇宙)都已经永远消失了。

  入流之后,一切看起来都一目了然,禅修者觉得很奇怪,自己为何那么笨,没能早点看穿这个喧闹的骗局。佛陀的教法已经一再明确表明了无我的真谛,现在禅修者终于了解到,过去他因设想否认或未去除五障而筛检一切所见所闻,并扭曲与诠释它们,以求符合自己的期望。

  无明愚痴的力量竟然比大多数人所知的更强大,而且无所不在,这真是令人惊讶,一如法国哲学家伏尔泰所讽刺的,理解数学领域中无穷尽概念的唯一方式,是思考人类的愚蠢程度。

  如今假象已被揭穿,无明开始瓦解,深入无我的核心后,禅修者已经能明了苦的意涵。先前他很难接受一切事物都是苦的说法,这时因为自我至少需要一个与苦隔离的角落来栖身,例如某个至乐的心灵幻象。其它一切事物都可能是苦,但唯独此神圣区域除外,自我假象保留它作为退休之家。而禅修者一旦明了内外诸法的绝对空性,便不再需要退休之家,他摧毁了维系自我的执念,不再否定而是完全同意佛陀诸行皆苦的明确教法。

  此外,禅修者还看见身心并无任何恒存的尸体,亦即他在觉悟过程中可达到无漏的境界。许多认真修行的佛教徒总希望在觉悟后为自己保留一些觉受,但这就是执著,即便是希望留住一些优美的事物也是执著,修行者要能够断除这些从我见生起的执著,并了解包括身心在内的一切经历都只是因缘结合的现象,终有一天会完全歇止。如前所说,入流者若充分了解无常,不仅嫩给看见诸事万物犹如海上的波浪般起伏,而且可预见整片海洋连同陆地都将一同消失,此观智是紧随无我的洞见而来。因此,在佛学经论中,我们发现许多入流者以如下的觉受来表达修行之成果:

  凡有生,终必有灭

  所以说,洞见无我使心得以预见生命中的苦与无常。证得入流,即是了解一切经历皆是无常,有苦,无我,终归于灭,苦,无恒常实体。这著名的诸法三相适用于一切事物。

  有些人执著于存在,致使他们将涅槃视为退休之家。这些人会认为无处是个地名,空,是宝贵的坚实实体,而灭,则是某件美好事物的开端。

  用语言来表述一个问题的缺失,在于当我们描述某物“不是”什么,以及“没有”某个特质时,这个“不是”或“没有”很容易被误解为事物本身。例如在爱丽丝镜中世界奇遇记中,白国王问爱丽丝是否看到了路上的使者,爱丽丝说,我在路上看见没有人。国王懊恼的说,我则很难希望有这种眼睛,能看见路上的“没有人”。可为何我只能看见真实的人?

  ……

  以下213到228页重复,缺失。

  在欧洲南部的农村,村民以驴车为运输工具,由于驴子以顽固著称,所以村民必须诱骗它来拖重车。主人会在车上架一根长竹竿,把竹竿伸到驴头前几米处,前端绑上绳子,绳子末端再系上甜美多汁的大胡萝卜。由于渴望吃到眼前悬荡的胡萝卜,驴子会向前移动并因此拖动车子,可是胡萝卜也会以同样的速度向前移动。就这样,只要用几根胡萝卜就能驱使驴子拉车。

  ……此时驴子放下了贪欲,它们突然停下,因为惯性,胡萝卜荡得离驴子更远,也比以前荡得更高,但这只驴子有足够的信心与智慧,它依凭正念耐心地等待和观察,胡萝卜荡到最高点后又荡回到原来的位置。驴子什么也不做,只是耐心等待,整个过程都是胡萝卜自己在动,在适当的时刻,驴子只需要张开嘴巴,甜美多汁的大胡萝卜便自己送上门来了。嗯,真美味,这便是驴子取得胡萝卜的方法。

  在阿难尊者的故事中,他就像彻夜追求涅槃的驴子,刚开始无论怎样努力,却总是差那么一步而无法实现完全正觉,但当他放弃并停下来小憩时,涅槃瞬间就像那根胡萝卜一样,自己找上了阿难尊者,根据经中众所周知的描述,结果在阿难尊者的头碰到枕头之前,他的心便吞下了甜美的涅槃。

  阿罗汉——完全正觉者

  完全正觉意指人们永远不会再抱持我见,或从自我的角度去感知,认为任何事都是我,我的,或自性。由于不再执着我或我的,阿罗汉不会像一般人那样看重财富。距离来说,我的老师阿姜查在他名声最胜的时候,曾为了某件事请我去他的房间,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起居室——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次经历。虽然国家首脑有权势的将军和富有的商人赠予阿姜查各式各样的礼物,他却没有为自己保留任何东西,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件草席,乞食的钵和几件僧袍。房间看起来仿佛无人居住,乞食那正足以反映阿罗汉的心。

  阿罗汉不能做的九件事

  有九件事阿罗汉不能做,积聚财产,蓄意杀害任何生命,偷盗,性交,故意说谎,因贪嗔痴或恐惧而做不当的事。以性交为例,由于阿罗汉已经完全断除贪欲,因此不可能与异性激发出性爱的火花,所有阿罗汉都是性功能正常的阳痿者。

  此外,阿罗汉已经永远断除三种慢。我比较好,我比较差,我与他人是平等的。在佛教中,即使如我没希望之类的自贬也会被视为相反的慢。阿罗汉本质上不可能有我慢的感知,因为他们早已洞见无我。

  就慢的三种形式而言,只有到了我完全正觉的阶段,一切关于个人的相互比较才会止息,此类由来已久而无谓的争议都会完全消失。完全正觉的阿罗汉依照无我的真谛而活,摒弃了此类虚荣的计较和精英主义。因此,我们可以从阿罗汉身上看到真正的谦虚态度,如以下故事:

  舍利弗尊者是著名的阿罗汉,也是公认的第一智者。一天早上,他外出托钵乞食时衣着不整,一位年轻而有些骄慢的沙弥发现了,就公开告诫这位大比丘,舍利弗尊者并无类似,“你以为你是谁,小毛头,竟然敢说我”的反应,而是认真的检视自己的衣着是否真的不整,看见沙弥所言为真,舍利弗尊者便到树丛后面整理好衣服,然后回来谢过那位小沙弥,并尊称他为自己的老师,那是优雅的谦虚,是阿罗汉的特点。

  慈悲睿智的阿罗汉

  我们不仅要列出阿罗汉不能做的事,还要描述他们做了哪些事,这样才能充分解释完全正觉的装填。本质上,他们的行为是由慈悲喜舍所构成,推动阿罗汉一切作为的正是这四点,无论教学服务进食或休息,他们做什么都是如此。

  我认为自己最幸运的事就是1974到1983年间在泰国出家为僧,并遇到这样一群阿罗汉,我永远记得其中一位,他被公认为拥有许多神通之力,据说甚至能通晓他人内心,于是我半信半疑忐忑不安的与他见面了。那是我这个年轻比丘的心事,最容易被伟大的比丘当成小说来阅读(当然不宜公开)。但当来到他的面前时,我的一切恐惧瞬间消失,尽管曾犯下种种过错,彼时我却感到十分平静安全,那是因为阿罗汉不会轻视任何人(三种慢皆已断除),只散发慈悲与智慧,所以我会觉得和他们共处很自在。跟真正的阿罗汉在一起,是最舒服也最振奋人心的经历。

  后来,一位僧友以奇特而精准的比喻来描述阿罗汉。他告诉我,好比人的身体表面有许多凸出的隐形心灵尖钉,有些人的心灵尖钉很长而且锋利,当他们进入房间时,别人都会感到不舒服,甚至经常被他们划伤。多数人的心灵尖钉没那么长,也没那么锋利,因此别人可以接近他们,但如果靠的太近……哇,就会被划伤了。少数人的身体只有很少的尖钉,而且既短又钝,这些人看起来充满爱心,因此别人喜欢接近他们,如果非常贴近他们呢,也会被划伤,因为他们也有自我防卫之心。但还有一种完全没有心灵尖钉的稀有人种,那就是阿罗汉。

  他们非常温和,亲切。有人曾对我这样说。的确,阿罗汉就如同灭有缺点的慈祥祖父,睿智而温和,毫无嗔心,总是优先考虑他人的福祉,人们来到这样一位阿罗汉面前,就永远不会想离开。

  止息一切苦

  阿罗汉是难得一遇的,他们似乎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但他们的内在如何?他们全然感受不到痛苦吗?

  答案是不!阿罗汉并未免除一切痛苦,这可能会让一些人感到惊讶。

  为了解释阿罗汉与其他人的差别,佛陀以两支镖作譬喻给予教导,如果有人被一支镖或箭射到,会感到很痛苦,他若是紧接着又身中第二支镖,则会感到双倍或更大的痛苦。在此譬喻中,那两支镖分别代表身体与心灵的感受。

  多数人经历身体的苦受时,心灵的苦受会随之而来,这就如被接连两支镖射中,但对阿罗汉(与不来者)而言,当它们遭受身体的苦受时,痛苦的心灵反应并没有伴随而来,就如制备一支镖射中一样,完全正觉者已经去除心灵苦受的镖,但是仍会被身体苦受的镖打中,连佛陀也必须遭受身体的痛苦。的确,在佛陀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他说只有在进入无相三昧时,才能免除身体不适。

  当然,比起已经全数被去除的心灵的苦受,身体的苦受是非常小的,所以阿罗汉的内在体验,也是他们般涅槃或完全入灭的主要动机。例如当阿罗汉跋槃罗被问到她是谁时,她通过以下回答来解释自己作为正觉者,是如何看待跋槃罗这个名字的:

  唯有苦生起,

  苦住与息灭

  仅只苦生起

  仅只苦止息

  佛陀在迦旃延经中证实了阿罗汉的这类看法,他说:生者唯苦生,灭者唯苦灭。如先前所说,因为苦的遍布,即使阿罗汉也会生起厌离,最终使阿罗汉的身心觉受达到完全止息。

  由此可见,即便完全正觉也不等于所有的痛苦都止息,这就叫做有余涅槃。此时阿罗汉已了解,连成为阿罗汉都是苦,自然就不再执着于实存,由此而生厌离之心。对于他们来说,短期之内便可达到无余涅槃或完全入灭,正如阿罗汉僧结笈长老的偈颂云:

  不盼死亦不求生

  工人待薪吾待时

  般涅槃

  当阿罗汉领到他们薪水的那一刻,一切苦终于止息,他们达到般涅槃,即有灭。从完全正觉到般涅槃,这段时间阿罗汉对世间的贡献最大,他们以身作则,通过对涅槃的直接体验来教导世人,而且还是法的活化身。佛陀从完全正觉到般涅槃的四十五年间,一直是佛教的鼎盛时期……佛陀很久以前就已经启动的*轮,接下来的时间是由阿罗汉持续让*轮转动,所有阿罗汉都想那个时代的第一个阿罗汉佛陀,他们只是指出道路,听众要自己去走这趟旅程。诸佛与诸阿罗汉对于一切众生已鞠躬尽瘁,如今他们皆已般涅槃,一切苦永远止息。

  那么般涅槃后接着会怎样呢?在完全入灭的那一刻之后,一切觉知(心意识)与一切觉知对象(名与色)都止息,一切描述与言辞也都随之止息,再也无言,甚至连说无也是多余的。

  如何分辨某人是否正觉

  一个经常被问到的问题,是如何证明某人已经正觉?答案是我们无法确定,唯有佛陀有这个能力。佛在世时,只有佛能证实另一个人的成就,即是如舍利弗这样的达阿罗汉也要向佛陀请教这个问题。

  然而,我们虽然无法确知某人已经正觉,却能确定某人尚未觉悟。四果中的每一果都有明确的征象,因此如果没有出现其中的任何一个征象,那么就可以肯定他们尚未达到那个果位。

  基本征象

  入流的基本征象首先是,入流者的四个特质(四不坏净),即净信佛,净信法,净信僧,和净信圣者所乐之戒。《侨赏弥经》解释了戒律层次的更多细节:若他们犯戒,他们一定会向老师或同修做忏悔,并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种错。此外,入流者已断除有身见,意即他们永远不会执着于五蕴(色受想行识)。由于这种身见会衍生出梵网经中所列出的62种邪见,入流者不会持有其中任何一种,因此他们才有见圆满之名。

  最后,入流者应能知晓入流之事发生的时间和地点,距离来说,倘若某人不尊敬僧众,或声称他不相信转世,或抱持心意识恒常的见解,那我们就可确定此人并非入流者。

  这个标准是以佛教经典中明确无误地说法为依据的,若有人反对此标准,说不想遵从经典中关于入流的说法,那么这就是他们并非入流者的另一个征象,因为一切圣者皆尊敬佛陀的教法并接受从中得到的启示。

  至于一来者,此阶段很难定义,因为彼时其贪欲与嗔念已转弱,且必须具备入流的所有征象,此外也只有佛陀能正式。例如增支部有个关于富楼那与隶犀达多两兄弟的故事,佛陀宣布两人都是一来者,但前者独身,而后者性事活跃。

  不来者的征象就清楚多了。他除了具备入流者的一切特质之外,还要完全断除贪欲和嗔念,因此他连性幻想也没有,遑论性爱。所以某人若性事活跃,则此人必然不是不来者,而会发怒的人同样也不是不来者。

  阿罗汉的征象则更清晰,他必须具备入流者与不来者的一切特质,再加上九件阿罗汉不能做的事,如不能积攒财物,他也因断除三种慢而具备了纯粹自然地谦虚,他的另一个特质是不惧怕死亡,因此若你看到有人富有轻慢或贪生怕死,就该明白此人没有完全正觉。

  这是我们判断某人未达到某个果位的方法,然而,某些邪见或行为没有显现出来并不等于他们已经被断除,有时他们只是受到禅那或意志的抑制。例如,有些未觉悟者刚退出禅那后,其心清明,很难与阿罗汉的平常心区分开来,这就是为何只有佛陀能确定修行者的成就,而其他人只能确定某些人尚未达到某些成就的原因。

  两个寺院男孩

  故事发生在二十多年前最受今人景仰的一位禅师身上。两个未受多少寺院教育的男孩,请求这位著名禅师给予一些禅法指导,他们每隔几天会报告进度,表现得很出色。在很短时间内,这两位少年的觉悟已超越所有比丘,在场的人后来告诉我,当时那间寺院的气氛很热烈,在禅师郑重确认两位男孩已达到完全正觉时,僧众们感动不已,听说两位心的阿罗汉已经现身于世,他们都很兴奋。根据上座部传统,某些经典也提到,在家修行者若想达到完全正觉,即必须尽快加入僧团,否则将会在几天内入灭。大师当天就让两人剃度出家了。不久后,一个男孩身体不适前去就医,医生说要开刀,由于不了解手术均是在麻醉状态下进行,这位少年阿罗汉感到惊恐不已,他显然吓坏了。如前所述,真正的阿罗汉不会有这种恐惧,因此真相大白,两位男孩先后被发现并未完全正觉,举国最有成就的一位禅修大师完全弄错了。若连博学多才的老师都会犯下这种错误,我们当然也有可能犯错。

  在善星经中,一位在家修行者听说有比丘在佛陀面前自称完全正觉,便问佛陀,那些比丘是否全都是阿罗汉,佛陀回答,有些人是,有些人不是,所以即使是佛陀在世的时代,某些人所自称的成就也是靠不住的。事实上,比丘或比丘尼自称已证得果位是违反戒律的,这将使他们的话更不可信,佛陀制定戒律时,就已预见人们很容易高估自己的成就。所以,修行者最好保持缄默。某位比丘尼就曾说:“你若已开悟,别告诉任何人,否则你余生都得耗在证明你已开悟上!”

  评估自己的禅修进度时,最好先明确每个果位的征象,然后抑制虚荣心并作长时间的观察,看看哪些征象还在,而哪些已不见了。我们不应急着宣布自己已经达到何种果位,而应该等待(也许要等上几年)。我们应该让我们的成就接受时间的考验,如以下故事所示。

  不怕老虎的比丘

  上世纪80年代末,在偏远的泰国山区寺院,伟大的森林僧汤阿姜朱安跟我说了这个比丘的故事。

  某一天的午后,有个行脚僧云游到丛林中的一座贫穷村庄。那时的行脚僧通常会向村民宣布他们的到访,以便让虔诚的村民可以在翌日早晨布施食物。村民警告这位比丘附近丛林中有一只凶猛的老虎,它已吃掉了许多水牛,甚至还吃了一些村民。

  我不再害怕死亡了。比丘真的认为已经觉悟了。

  村民不相信。

  告诉我老虎在哪里吧,比丘以挑战的口吻说,我会在那里彻夜禅修。

  村民带他深入丛林至老虎出没处,那里离村子很远。自信满满的比丘平静的放好伞帐,然后请村民悄悄离开,好让他能安静禅修。村民们都深受感动。

  在泰国东北部的森林传统中,许多比丘以念诵佛陀咒语的方式禅修:吸气时默念佛,吐气时默念陀,随着入出息默念佛陀,佛陀。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比丘平静地默念佛陀,他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平顺缓慢细微,接着,他听到丛林中有动物移动脚步的声音。他注意听着声音,并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比较短了,佛……陀……。

  动物的脚步声越来越大,他不敢睁开眼睛,心里猜想一定是一只相当大的丛林动物朝他走来。此时他的呼吸变得既大声又短浅,佛陀,佛陀,佛陀。

  脚步声更大了,这一定是一只很大的动物,于是他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念得咒语不再是佛陀,而是老—虎,老-虎。不远处,这只巨大的老虎正朝他走来。此时正念全失,只剩下新咒语,他立即冲出伞帐,朝村庄拔腿狂奔。老-虎,老-虎,他跑得越来越快,咒语也念得越大声。

  现在他犯了比丘不能奔跑的僧戒,而这条戒律时很有道理的,因为僧袍上没有钮扣或拉链,整件袍子只是靠巧手折叠合身。当比丘奔跑时,僧袍会松开,然后滑下来拖到地上,最后完全脱落。而这情况正发生在自以为觉悟,再也不怕老虎的比丘身上。

  那个自以为无畏的行脚僧狂叫着,老虎,老虎这样的咒语跑进村庄,吵醒了所有的村民。那时他的身体就像其头顶一样——光溜溜的,村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夜。

  结论 永远放下

  方法总结

  觉悟的方法只有一个,即脱离执着,或曰放下。这种脱离从布施开始,这正是为何在我们的道场没有任何捐献箱,而只有放下箱的原因。接着,我们脱离那些会伤害别人或自己的语言和行为,换言之,即持戒梵行,然后通过佛教的禅修,脱离思想与身体,接着脱离造作者而进入禅那世界——禅修核心的宝盒。最后,我们脱离恒存实体,我,我的或自性的无明,断除邪见,进入涅槃。

  本书的重点在于禅修的“脱离”。首先,禅修者要脱离时间概念,进入觉知当下的禅修状态,随后,学习脱离掌控内心的暴君——思想,以便光明庄严且静默的觉知当下;接着,借助专注于身体的呼吸功能,修习部分脱离身体与五入处,直到只剩下呼吸;然后,通过美丽的呼吸阶段,完全脱离身体与五入处的世界,这时我们便能很快脱离造作者而进入禅那,最终,我们逐渐脱离唯一的留存——觉知者(心),达到更高妙的禅那境界,并通过禅那达到无色定。总之,佛教的禅修是逐渐脱离之道。

  请不要被“脱离”这个用语吓到,脱离之道也是快乐之道,当我们逐渐放下时,快乐便逐渐增加。在经论中,佛陀描述此禅修之道为自然而然发生的过程。

  持戒者,无须意欲:“愿我无悔。”持戒者自然生起无悔。

  无悔者,无须意欲:“愿我愉快。”无悔者自然生起愉快。

  愉快者,无须意欲:“愿我喜悦。”愉快者自然生起喜悦。

  喜悦者,无须意欲:“愿我安定。”喜悦者自然生起安定。

  安定者,无须意欲:“愿我快乐。”安定者自然生起快乐。

  快乐者,无须意欲:“愿我入定。”快乐者自然生起禅定。

  入定者,无须意欲:“愿我如实知见。”入定者自然生起如实知见。

  因此,我们从持戒开始,将逐渐获得愉快,喜悦,安定,快乐,禅那之乐,以及解脱,这些都是修行到了一定阶段而自然出现的不同形式的乐。脱离的过程中不断增加的快乐,在如实知见(即正觉)时达到顶点,正觉本身便是其中最大的快乐。在《法庄严经》中,波斯匿王说他造访祇园精舍时感到非常快乐,因为他总是看见快乐微笑的僧众,佛陀表示当人们禅修有成时就是如此。

  因此,本书所描述的禅修方法是一条快乐之道——禅修之道,以无上狂喜令你心花怒放之道。越是脱离唯有苦聚的世间,越能感到真正的快乐。

  目标

  上一节谈的禅修方法,接下来谈禅修的目标,佛陀认为“最理想的做法是学习长老比丘们简朴勤勉,不浪费独处的时间,致力于达到未达到之事,了解不了解之事,并觉悟未觉悟之法。”因此,显然佛陀的教导是,需要去达成某个目标。他的弟子都很清楚应该致力于获得心灵上的成就,不过,即使是那些完全正觉的阿罗汉,也经常孜孜不倦地为了他人的福祉而努力。

  本书介绍了许多禅修者可以实现的目标,它们是现代人可能代称的一些最殊胜的成就。其中也包括最美好的目标——完全正觉。

  有些人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目标需要达成。那些听从这种错误忠告的人当然会一事无成,而且只会比过去更加愚痴。此外,还有一些人会错误的认为,唯有不断除生活中的贪欲与嗔念,才能有所成就。这些都是错误的见解,出生为人是迈入智慧之道的宝贵机会,依照佛陀的建议,我们应该向扑灭衣服上的火星一般急切的修行,切莫蹉跎。!

  目标与无我

  佛陀的目标和时间的目标截然不同:世间的目标通常是强化自我意识并追求一切想要得到的事物,而佛教的目标则只会导致无我,让人舍弃一切财产。这是佛教目标与世间目标之间的最根本差异。

  有智慧的老师会对努力追求世间目标之人提出忠告,指出那样做只会遇到挫折。实际上,我们若是执着于追求世间的目标,要么会因为无法达到目标而放弃,要么就是获得成就令人失望至极。就如英国剧作家王尔德所说:“世上只有两种悲剧,一个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另一个是得到它。”

  禅那这个目标只能通过放下的伟大技巧来达成,我们若进入禅那,除了得到解脱身心的智见之外,并不会获得其他任何东西。

  因此,本书建议追求的目标和世间追求的目标非常不同。佛陀所称赞的这些目标能使我们心眼明开,因此我们应该重视它们,并且认真修习。只有在拥有这种明确的目标后,我们的禅修才有可能进步。

  为了说明佛教目标和世间目标的差异有多大,请想象一支由已修得大成就的佛教徒组成的足球队,由于这些佛教徒考虑的主要是放下,他们会乐于传球给对手。因为修习慈悲心的缘故,如果对方球队无法顺利得分,佛教徒球员会好心地帮助他们。由于布施是他们的本性,对手得分越高,他们的业就越好。最后赛季结束时,佛教徒组成的球队若被逐出联盟,他们会很高兴,因为那就像被逐出世间而得涅槃一般。

  真正的佛教徒确实和别人想的不同,他们追求目标绝不会以牺牲他人为代价。他们发愿舍弃一切财产,因此乐于失去身外之物。

  提高标准

  本书提出了禅那与四圣果的目标,佛陀称它们为超人法——超越常人经验之法。好的教练总是希望运动员能超越自己预设的比赛目标,那么我们为何不提高修行的标准,努力争取佛陀所说最高与最好的目标呢?我们还是有可能达到“超人法”的。

  除了这些最高的成就,本书还详细描述了获取成就之道。这条道路强调的是“因”,而较少提到“果”。因为当我们盯着伟大的目标太久又十分渴求达成目标时,会忘了投入时间与精力去修习,以助我们明确目标的因。

  例如,有人感叹厨房里的碗碟太脏,啊,我的碗碟什么时候才会变得干净呢?我希望它们都洁净闪亮!但当看到洗碗碟的繁重工作量时,它们又退缩了。另一个人心想,我的碗碟怎样才能变干净?然后他便开始修习使碗碟变干净的因——清洗它们,一般情况下,只要你开始动手清洗,碗碟很快就会变得洁净明亮,于是目标达成了。

  有人同样感叹尚未达到禅那:“啊!何时我的心才会获得禅悦呢?我希望心在禅那中发光!”但是他们因为畏惧繁重的工作量而退缩了。另一个人心想:“我的心要如何才能进入禅那呢?”然后他便开始修习使心入定的因——放下造作者与五入处。一般而言,你若确实遵照佛陀的指示去做,心很快就会进入禅那并散发光芒,使你体会到无上禅悦——目标达成了。

  提高标准不会导致挫折,错误的态度才会。花很多时间想望目标,却不动手去实现因,那才会造成自己无法打成那个目标的挫折。

  超越执着

  设定禅那为目标后,禅修者会遇到许多障碍,这些障碍是禅修者的执着,追求禅那会使这些执着显露无遗。当禅修者追求比禅那小的目标时,就不会遇到执着,因而他会误以为它们并不存在。

  因此,追求禅那也有这样的作用,促使禅修者深入地了解执着,面对它们,然后进入禅那,进而超越它们。

  我们很容易误以为自己已无执着,有些抽烟者欺骗自己,一位随时可以戒烟,只是今天不想戒而已;实际上他们除非尝试过戒烟,否则不会明白烟瘾的力量有多大。

  同理,你除非尝试着到达禅那,否则不可能明白执着的力量有多大。此外,我们只有借助进入禅那的能力,来测试自己是否执着。

  例如,多数禅修者不了解自己有多么执着于声音,哪怕是与自己无关的人声、车声,多数人会发现他们无法关闭听觉而不去注意声音。因为他们执着于声音,所以无法放下,而将听者认同为自我。如要进入禅那,我们必须专注于当下,不执取一切声音。据《大般涅槃经》记载,佛陀正是因为不执著,所以在禅修时,听不到屋外暴雨倾盆而下的声音。

  大多数人都非常执着于思想,因此它们总是无法使自己停止思想(包括睡觉时)。许多人颂扬思想并将其珍视为最私密的财产,视为用于控制外在与内在自我世界的工具。但若要追求禅那,便需要放下思想,并维持静默的正念。这种放下,对于具有控制欲的人来说太可怕了。它们执着于控制,因而执着于思想。一旦敢于放下思想,它们将会感受到内在静默的禅悦。唯有此时,它们才会明白思想是阻碍内心安定的执着。

  关于放下的故事

  本书的指导能帮助禅修者超越那些根本执着。你将进入禅那境界,五入处无法影响你,思想也动弹不得,但是正念将充满禅悦,散发光芒。以下介绍几则关于放下的故事。

  任由心去胡思乱想

  我在泰国东北高低一个遥远山区的僻静处所,独自度过自己的第六个结夏安居。没过多久,我的禅修遇到了麻烦,我越是努力降伏不安的心,心就动得越厉害,欲念与嗔念突破了我的防线,尽情地与心戏耍,心很快便失控了,但当时并无同伴可以帮助我。有一天,近乎绝望的我在佛像前郑重发誓,立下协议:每天从下午3点到4点的一个小时里,我允许肆无忌惮的心随便怎么想,无论多疯狂的幻想都可以;作为交换,我要求心在那一天的其它时段里都好好地持守呼吸。

  但事情并不像预想的那样顺利,第一天的大多数时候,我的心仍像以前一样造反,它拒绝持守呼吸,就如赛马场上的野马般狂暴地又踢又跳。到了下午3点,为了遵守承诺。我放弃挣扎,靠在茅棚的墙上以减轻背痛,并伸直了腿以舒解膝盖的疼痛,同时任由心去胡思乱想,让我大吃一惊的是接下来的60分钟里,我的心一直十分轻松专注于每一个呼吸,它似乎什么事也不想做,只想持守呼吸。这段最戏剧化的关于放下的经历使我明白了放下和尝试放下之间的不同。

  在通往禅那的路上,还有更多关于放下的进阶课程。若禅修者的目标并非达到禅那,那他将错过这些课程。实际上,我们可以学会完全放下五入处,使他们暂时完全消失,就像我在第一年比丘生活中发现的摆脱蚊子的美妙经验。

  阿姜蚊子

  我是阿姜查派去搭建国际森林寺(西方比丘修行专用寺院)的头六个比丘之一,那是国际森里寺地处一片浓密的雨林中,没有大厅茅棚厕所,甚至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我们必须睡在丛林中的地上,只有一顶蚊帐用来防范树影下爬动的生物。每天黄昏,连同阿姜查以及五六十位村民,我们都要坐在树下的空旷处做晚课达数小时,先是唱诵,然后禅修一小时。十分不幸的是,做晚课时正值热带丛林中蚊子扎堆觅食,而我们正是它们的美餐!那是没有蚊香或任何驱虫剂,而且身为比丘的我们也不能拍打它们,只能忍受,任它们为所欲为。

  我和一位年轻的美国比丘玩一个游戏——我们数身上被蚊子叮咬而肿起的包,看谁被咬得最厉害。往往在晚课结束前,我就已经数出六七十个包,那真的令人难以忍受,但是一看到阿姜查和其他村民都端坐不动,自尊心便不容许我逃跑,因此我每晚都忍受着蚊子的折磨,直到学会放下身体。最终,我能迅速且有效地放下,不再觉知身体。我深入内心,平静且快乐,完全不被那些恼人蚊子干扰。现在,我很感谢那些仁慈的蚊子教会了我如何放下。

  当学会放下,切断心与五入处的联系时,我们可在喧嚣的噪音中保持平静,在刺骨的疼痛中依然轻松。此时,我们便已学会如何放下身体的执着。

  什么也不做

  放下,慢下来,停止,什么也不做。这不仅对于开悟很重要,对于日常生活也很重要。人们心理与身体上的许多疾病都是由压力造成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放下一些事情——压力的源头,也是典型的大规模毁灭性武器。早在三个办世纪前,法国哲学家帕斯卡就已看出这点:人类的所有烦恼,都源于他不知道该如何安静的坐着。

  我们都需要学会,什么事也不做。这样才能得到适当的休息与放松。幸好对于那些没机会去寺院的人,现代城市中还是有很多老师——红绿灯,我们在许多路口都可以看到它们,红灯亮时,你大可敞开心,专注当下,感受美丽与平静的心境。

  我曾听说,在新德里,红灯亮时会显示relax,放轻松。红灯不是提醒你停止,而是让你放松,这是多棒的想法啊!实在应该这么做。

  倘若你不花时间学习什么都不做,就无法在生活中的红灯亮起时放轻松,那么你可能很快就会提前钻进坟墓中被迫停止。古谚云:死亡时迫使你慢下来的自然方式。为了避免早亡,我建议大家禅修。

  放开水牛

  当你还没学会在生活中怎样才能什么事也不做,如何放下与放轻松时,你就会遭遇许多本不会发生的麻烦。下面这个故事发生在泰国北部,它表明放下能省却许多不必要的痛苦和伤害。

  一天清晨,当地农夫把绳子套在水牛脖子上带出去吃草,当途径寺院时,水牛受惊想逃跑,农夫尽力抓紧绳子想控制住水牛,结果水牛力气很大,绳子竟将农夫中指前端硬生生的截断。

  这个故事说明,若有任何如水牛般强壮的东西想要逃跑,明智的做法是放开它们。水牛不会跑远,顶多跑出几百米就会停下,等它平静下来,农夫就能轻松而安全的赶它回去,这样也不会伤到手指。有时许多人的表现就像水牛一样,这个人可能是你的伙伴,儿子或岳母,当它们暴跳如雷,你最好放开它们,如果试图拴住它们,只会害苦自己。静静地等待,什么事也不做,它们很快就会平静下来,那时你就可以做点事情了。

  例如,最近有个禅修者问我,禅修期间她该如何控制像水牛一般的心。放开它,它很快就会停下,还会回来找你。我回答。就像宣称要离家出走的孩子,你若允许他走,他反而走不远就自动回来了。

  遇到任何像水牛般顽强的问题时,你就放开它,静待情况改变,当水牛停止挣扎时,你就可以行动,有效解决那些生命中的危机。因此,学会如何放下与放轻松,不仅可用于达成觉悟的目标,对于求生存也有帮助。

  生命并不沉重

  即便是日常生活中的禅修也有助于我们处理某些负担。我经常消防老师阿姜查,为大家解释禅修的意义与助益,方法是伸长手臂,紧握一个玻璃杯。当你持续拿着它杯子会变得越来越重。

  问题不在玻璃杯的重量,而在于我们拿的太久,不知如何放下,好让手臂休息一会儿。其实你只需要放下玻璃杯,休息几分钟 ,就能在此轻松的拿起它。同理,压力问题和你的责任大小无关。问题在于你肩负责任太久,不懂得如何暂时放下它,好让意根休息一会儿。你只需放下责任,休息几分钟,就能在此负担起所有责任,此时你会感觉他们变轻了,从而能轻松地扛起他们而不觉得有任何压力,然后到下一次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再次把它们放下。

  通过禅修,我们可以掌握放下的能力,或暂时放下所有的担忧。

  禅修时针对放下的专门训练,它不是要你不负责任,永远放弃义务,不是要你游手好闲,而是通过练习,增强你放下负担的能力,——无论负担有多重,每次你只要想放下就可以放下,因为休息之后就能更有效率的挑起那个负担。当你知道如何放下时,就不会觉得生命很沉重。

  倾听

  有天早上我经过寺院厨房,看到六个施主在准备早餐,一边交谈,他们都在不停地说。我感到好奇,如果六个人都在说,那到底谁在听啊?这揭示了我们现代人的通病,太多人在讲话而几乎没有人在听。婚姻因缺乏沟通而破裂,青少年因感觉不被理解而叛逆,几乎所有人一直到老都还不了解生命的意义。为什么,因为我们从未学会倾听。

  为了倾听,你必须闭嘴,真正地闭嘴,你要么倾听,要么说话,不可能同时做这两件事。我说的闭嘴,不仅是指停止外在的语言,也包括停止内心的思想。只有当内心宁静时,你才能真正聆听。所谓倾听,就是你必须倾尽所能去听。

  当你保持内心的静默,去认真聆听时,你会惊讶于自己竟然能收集到这么多信息,有些人甚至会认为你又超能力,能读懂他们的内心,但其实那只是倾听的力量在发挥作用而已。显然,当你需要获取更多信息时,就必须减少内心思想的干扰,通过这种训练,一切沟通的障碍都会完全消除,你会自然而然地开始留意身边的人,你的家庭将会和乐融融,事业也会蒸蒸日上。

  学会倾听,你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体的声音,在染病之前,身体会连续发出许多警告,然而很少有人会去聆听来自身体的警讯,因为我们太专注于思考了。即使当身体发出绝望的尖叫警告乞求我们休息时,我们仍会因为忙于思考而听不到求救声,于是患上癌症,心脏病或其他重症。与之相反的是,禅修者会学习保持正念,于静默的当下聆听自己的身体,他们能听到身体的需求,也能听到家人的需求,从此过上既快乐又长寿的生活。

  如若倾听,你便能得到洞见,在静默中了悟事物的真实本质。最佳洞见是了悟生命的意义,生命一直在耐心温和的给予我们智慧,但我们却忙于说话,疏于倾听生命的教导。若我们都能暂时抛开一切,纷繁芜杂的俗事,以警觉静默的心去聆听生命的悸动,岂不妙哉?

  最棒的应试技巧

  ……剑桥的毕业统考非常冗长而且严格。但我已学会禅修的方法,这使我能自如应对考试。上午考试结束后,我不去吃饭,而是回到宿舍坐在蒲团上开始禅修。我觉知的第一件事,是上午刚结束的考试,我开始担心答案是否在恶化功能却以及是否应该补充。于是往往会陷入上午的考试中,但渐渐,通过禅修修炼,我可以停止担心上午的考试。接着,想到的是下午就要来到的考试,我应该开始复习吗?禅修训练再次给了我帮助,我意识到,现在是休息时间而不是考试时间,复习只是浪费精力,于是我放下了未来,进入觉知当下的休息状态。置身当下,我感到震惊,我第一次察觉到身体在颤抖,并听到身体恳求我稍事休息,于是我慢慢放松,很快,身体安定下来,不再颤抖。我明白,自己以前太忙,忙到心理交瘁,却始终不曾觉察。而现在,我听到我的心要求休息,于是我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那里,让心里能量逐渐恢复。在长达三十分钟的禅修结束后,我变得轻松,开朗且充满能量,微笑着走进考场。我确实找到了答案,但并非考卷上的答案,而是如何放下压力的答案。后来,我在那几场考试中发挥都不错。

  我们一生中充满各种考试,当我们接受严格的测试和深入细致的考核时,日子就会变得紧张起来。我提到那些实例,意在指出,禅修能帮助我们顺利通过生命中的各种考验……生命中最棒的应试技巧,就是学会放下与完全放轻松。换言之,即学习禅修。

  家中的禅修圣地

  禅修的训练不只适用于追求觉悟的人,也适用于想追求更快乐和更有意义生活的人,如果你不想住在寺院,在家里也可开辟一块地方来禅修。……切记,不要在你圣洁的禅修角落做任何俗事,而且一定要避免在那个空间里说话。经过长时间的使用后,你会发现自己已在那里营造出安定能量,使之很快就变成了一个特殊道场。在这个神圣的空间里,禅修会变得容易许多,因为你已让这个空间成为一个具有心灵力量的地方,你已在家中打造出一个真正的圣地。

  ……

  放下一切,不再揣度

  著名英国科学家开尔文说,若无法测量,你就无法控制。当然,他的意思是为了让科学技术有效地控制世界,我们必须学会精准的测量自然现象。开尔文关于精准测量的洞见,对于科技进步以及成功预防一些自然灾害十分重要。

  然而那个宝贵的真理,也可以应用于别的领域,若无法揣度,你就无法控制。如果停止揣度,你就无法控制,并由此开始放下。

  禅修时,你会揣度自己的进步吗?你会去想,这是个坏禅修或这是个好禅修吗?经验告诉你,这种对于好坏的揣度会使心加强控制,进而导致造作。估计禅修不好,你就会努力让它变好,若觉得禅修不错,你便会努力让它变得更好。这样揣度,你就会做的更多,遗忘了放下,偏离了安定之道。

  想象你在禅坐期间,如果完全不做任何揣度时会怎样?若不做好坏的评断会怎样?当你放弃一切揣度,松开控制,心会变得很容易放下,而且很平静。当你不试图去修正禅修时,心将停止造作,带来宁静气氛,绽放快乐之光,成就大智慧。最后,正觉的果实将会掉落在你的膝上。

  当你放弃控制时间,自动安住于无时间流动的当下,进入正念的静默状态时,思想过称将自然而然的停止,当你不在再揣度 呼吸是进或出,是长或短,是粗或细时,呼吸将会消失,并显露出光明的禅相。当你不再以感知去揣度心,无色定终将平稳顺利的生起。当你不再揣度,包括心在内的一切终将完全止息,无余入灭,连无也未留下。

  如果你能遵循禅修之道,内在的快乐会如永不退潮的海水般涌现,正念就会变得充满能量,洞见则如树上的累累果实般呈现(多到你无法一次采摘完)。实际上,禅修之道便是你所学到的放下,或者你也可以称它为无量慈心之道,这种慈心会消解你对自己与别人的评断,评断与揣度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一切揣度都消失时,言语也将随之不见,因为言语也不过是对生活的揣度。当你能够放下一切,所有的揣度终于消散时,心也跟着消失了。此时禅修者终于了解到,原来心就是那个揣度者。

  这是灭,诸法的无余止息。涅槃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或形容的,当伟大的圣者们指出有不长不短、非现在非过去,非未来,不生不灭,诸法止息的所在时,他们所指的就是涅槃。禅修者最后觉知的心理对象时究竟寂灭——名(心)与色(身)永远销声匿迹,尽皆结束——只余般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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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动真理之轮

佛陀最后的说话

喜见长老:七种觉悟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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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姜布拉姆:禅悦——快乐呼吸16法(2)

阿姜布拉姆:禅悦——快乐呼吸16法(1)

奉持八关斋戒(那那瓦拉 上座)

唐卜陆西亚多

恒强法师:印度佛教史中的法难


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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