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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禅法精义管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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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禅法精义管窥
  黄德昌
  无相禅师(公元684~762年),唐代著名高僧。他俗姓金,本是新罗国王第三子,自幼仰慕佛法,出家为僧,“浮海西渡,乃至唐国,寻师访道,周游涉历”(《历代法宝记》),到蜀地礼拜资州唐和尚(处寂),居天谷山修行,后至成都开讲禅法,化导众生。无相修行精进,禅法深微,传道简易,为蜀中僧俗大众礼敬,并被唐明皇迎入内殿供养。无相禅师言简意赅,上承六祖惠能之遗教,并有创新精神,“胜师之义”,下启保唐无住(公元714~774年)之禅风是四川保唐禅系的法将,现将无相禅法作一探析,以管见就教于专家、学者。
  一、六祖惠能开禅心
  无相禅师传法,“先教引声念佛,尽一气念,绝声停念”(《历代法宝记》)。在念时完毕后,他对禅法进行讲解,并将其独自所悟之禅法概括为“无忆、无念、莫妄。无忆是戒,无念是定,莫妄是慧。此三句语即是总持门”(同上)。无相所说的“总持门”(无忆、无念、莫妄)与其法号,即使从字面上看,与六祖惠能所说的“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相近。如果对其禅法进行探幽发微,不难发现,无相的禅法出于惠能一脉,又有独到之见,自成一体。为了解读无相禅法的妙旨,不妨先对惠能的“三无”大义作一剖析。惠能在传法之时,明确宣称:
  善知识!我此法门,从上以来,顿渐皆立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何名无相?无相者,于相而离相;无念者,于念而不念;无住者,为人本性,念念不住,前念、今念、后念,念念相续,无有断绝;若一念断绝,法身即离色身。念念时中,于一切法上无住,一念若往,念念即住,名系缚;于一切上,念念不住,即无缚也。此是以无住为本。 (《坛经校释》,郭朋校释,第31~32页,中华书局1983年9月1日第1版)
  惠能此处所说的“无念为宗,无相为体,无住为本”,从逻辑学、修辞学、语义学角度探析与考查,是同一序列的概念和表述。“宗”,指主旨,宗旨,纲要;“体”对“用”而言,指事物的根本、本性、本体;“本”对“末”而言,指事物的本源、究竟、起始。“宗”、“体”、“本”原是中国儒、道、玄学所通用的术语,泛指万事万物的形上依据。惠能巧借这些术语,表达他的禅法思想的核心——“无念、无相、无住”。何谓“无相”?惠能认为,“无相”并非对世间万事万物的“相状”一概否定的泯灭,而是要看到万事万物的相状,乃是缘起性空之物,是虚幻不实的假有,不必执著,“于相离相”,“但能离一切相,是无相;但能离相,性体清净”,即不执著虚幻之假有,乃显现本心、本性;何谓“无念”?“念”指世人之起心动念,即人们与个别事物接触,受“六尘”之刺激,有意与无意经“六根”而产生的“念头”(思维活动),这“念”有正念、邪念之别,“无念”并非反对或根绝万念;而是“于念不念”,远离妄念、邪念,保持正念,即“离二相之尘劳”,念真如之本性,用惠能的话说,那就是“于一切境上不染,名为无念”,并引《维摩诘》语:“上能善分别诸相,内于第一不动”,持守真如之正念。“无住”,是“无念”的另一表述。人有妄念,执著世间幻相,便有“一念断绝,法身即离色身”的倒惑识;若能明禅法大义,不执幻相,扫除妄念,即是“无住”,不停留,不执取,去散开空,本心清净,换言之,“无住”是“无念”的必然结果,是解脱,“无缚”的根本途径。从惠能的表述中,可以看出,“三无”的核心是“无念。”“无相”中无念的前提,只有用般若中观之智,参透万物乃虚幻不真的假相,悟“非有非无”之真谛,于幻相上不起执心和妄念,才能达到“无念”之心境;一旦达到“无念”之心境,必然扫除“一念若住,念念即住”之妄念,成就“念念不住”,“念起即觉,觉之即无”的“无缚”禅智。由此可见,“无相”是“无念”的中观智慧;“无住”是“无念”而产生的必然结果。
  二、净众无相“胜师义”
  无相作为寂禅师的法嗣,一方面直承禅宗教法,一方面又慧心了悟,将“三无”法旨化为“无忆、无念、莫妄”三句“总持门”。无相认为,“无忆是戒,无念是定,莫妄是慧”(《历代法宝记》),佛门“戒、定、慧”三学,博大精深,义海汪洋,被无相以三句“总持门”概括无遗,这可以说,是对禅宗法门的因革损益,是他创新思想的体现。惠能讲“三无”,虽以“无念为宗”作为其核心理念,但就逻辑进程和修行次第而言,却将“无相”置以首位,而以“无住”殿其后。无相禅师的三句“总持门”紧接“三无”次第,以“无忆”作首句,是对“无住”思想的继承和激扬。因为“无住”是“念念时中,于一切法上无住”,不执著世间诸法,对任何名相,视同“滚滚长江东逝水”,无片刻之停留,从而不生任何妄念,在心中无纤微之滞留,这在无相看来,即是“无忆”。“无忆”,直解为无任何“记忆”。因为万物无常,虚幻不实,任何“记忆”都是妄生分别,滞留于心的邪念,唯有“无忆”,方可除去执心与烦恼,故为修行之戒律,进入“无念”心境之津梁。“无念”被无相直指为“禅定”,这是他慧心独创之新见。无相认为“无念”是清静佛性的彰显;而“念起”乃是对佛性的覆障,他说:“念不起,犹如镜面,能照万像;念起,犹如背,即不能照见”(《历代法宝记》)。因为“无念”,就如同明镜之面,明性透澈,无物不照,直窥诸法之实相,直显本心,佛性之清静;而“念起”,就如同“镜背”,昏暗不明,既不能洞察万法之实相,更不能彰显佛性之清静,乃是贪、嗔、痴诸毒之根源。无相援引《起信论》中“一心开二门”的观点,明确指出:《起信论》云:“心,真如门;心,生灭门”。无念即是真如门,有念则是生灭门(《历代法宝记》),直接将“无念”与真如相结合,这同惠能所说的“真如是念之体,念是真如之用”这一思想是异曲同工的。惠能所说之“念”,乃是无妄念之正念,是“无念”之念,同是佛性、真如心的展现。无相对“无念”十分推崇,他认为,可以用“无念”收摄“戒定慧”三学,并认为这一思路,是禅门弟子“胜师之义”。无相对此大义,信心十足,并加以敷演,他说:
  我此三句语,是达摩祖师本传教法,不是诜和上、唐和上所说。……许弟子有胜师之义,缘诜、唐二和上不说了教,曲承信衣。金和上所以不引诜、唐二和上说处。每常座下教戒真言。我达摩祖师所传,此三句语是总持门,念不起是戒门;念不起是定门;念不起是惠(慧)门。无念即是戒定惠(慧)具足。过去、未来、现在恒沙诸佛皆从此门入。若更有别门无有是处。 (《历代法宝记》)
  无相在文中所说的“念不起”,即是“无念”之意。他在三句“总持门”中,将“无念”与禅定合一,“无念是定”,又进一步扩展“无念”的内涵与外延,认为“无念即是戒定惠(慧)具足”,不仅统摄定学,而且蕴涵戒学、慧学,以此类推,“无念”亦包含“无忆”与“莫妄”。而“莫妄”,指“妄念”不起,这同“无念”义旨相通,是“无念”的通俗表述,亦是惠能“三无”思想的诠释与新解。无相以“无念”统摄戒定慧三学,并宣称是“胜师之义”,“不引诜、唐二和上说处”,“教戒真言”,“达摩祖师所传”,这体现了无相不沿袭师传的创新精神,但并不意味着与惠能教法毫无关联。惠能以“体用”范畴将“定慧”统一,反对析定、慧为二,“我此法门,以定惠为本。第一勿迷言定惠别。定惠体一不二。即定是惠性,即惠是定用,”“定惠犹如何等?如灯光。有灯即有光,无灯即无光。灯是光之体,光是灯之用。名即有二,体无两般。此定惠法,亦复如是”(《坛经校释》,第30页,郭朋校释,中华书局1983年9月1日第一版)惠能以灯、光为喻,阐明定、慧是体用不二的关系。惠能认定为体、认慧为用,而无相以“无念”为定,以“无念”统摄戒定慧,实质上,是以“无念”为体,以戒(无忆)、慧(莫妄)为用,从本质上,同惠能的禅法是相通无碍的,但较之惠能而言,无相的思想更为精微、生动、通俗,更有利于教化众生,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是“胜师之义”。无相声明“不引诜、唐二和尚说处”,决非离经叛道,不尊师重教,而是强调学有所得,贵在创新,教化众生,务必机权大用,教法不一,均是“达摩祖师所传”的真心与慧灯。
  无相在阐发“无念”观时,不仅损益惠能教法,而且还巧借佛教其他经论,尤其是华严宗的思想,论证“无念”是真如门,即是真实佛性的命题。他引《涅槃经》云:“家犬野鹿,家犬喻妄相,野鹿喻佛性”。又云:“绫本来是丝,无有文字。巧儿织成,乃有文字。后折却还是本然丝。丝喻佛性,文字喻妄相”。又云:“水不离波,波不离水。波喻妄念,水喻佛性”。(《历代法宝记》)无相援引这些经论,以“家犬、野鹿”,“绫、丝”,“水、波”为喻,阐明它们之间虽是相即不离的关系,但却是一真一假,一实一虚的关系,真者为本然佛性,假者为缘起妄念,妄念缘生缘灭,而实相(佛性、无念)不变。这一即体即用的关系,也是亦真亦假的关系。无相援引这些比喻,凸现了“无念”的真实性、本体性,同时又增强了“无念”思想的思辨色彩,更具渗透力和教化力,堪称无相对禅门教法的一大贡献。
  三、保唐无住演“无念”
  保唐无住(公元714~774年),是无相禅师法嗣,被时人誉为“得金和上衣钵”的“承后弟子”。他深得无相所传“无念”教法的精微旨趣,又根据自己的修持和体悟,对“无念”思想作了敷演和独具特色的激扬。无住与唐相国杜鸿渐在空慧寺问学论道,反复辩诘,对“无念”教法作了颇为精彩和详尽的阐发:
  公(杜鸿渐)问:“弟子闻金和尚说无忆、无念、莫妄三句法门,是否?”师曰:“然。”公曰:“此三句是一是三?”师曰:“无忆名戒,无念名定,莫妄名慧。一心不生,具戒定慧,非一非三也。”公曰:“后句‘妄’字,莫是从心之‘忘’乎?”曰:“从‘女’者是也。”公曰:“有据乎?”师曰:“《法句经》云:‘若起精进心,是妄非精进。若能心不妄,精进无有涯。’”公闻,疑情荡然。公又问:“师还以三句示人否?”师曰:“初心学人,还令息念,澄停识浪,水清影现。悟无念体,寂灭现前,无念亦不立也。” (《五灯会元》卷二)
  无住在同杜鸿渐的问答中,首先,坦承自己是信服“金和尚”(无相)的三句法门宗旨的。无住在认同以“定慧”诠释“无忆、无念、莫妄”时,又强调“无忆、无念、莫妄 ”统一于心,既然一心妄念不生,戒定慧具足,那么三句法门宗旨,既是一,又是三,即不是一,又不是三,应是“非一非三”。无住认为,要达到此境界,必须不起妄心(无念)。若起心,尽管是“精进心”,也是分别、计较、执着的“妄心”,必须消除,方可离却“精进”,才是“无有涯”之“精进”。当杜鸿渐又问他,既然三句法门是“非一非三”,还要用此三句教化众生吗?无住进一步说道,对初学佛之人,要他息灭妄念(无念),犹如风止浪息,“水清影现”,直悟“无念”本性(佛性),进入寂灭之境,到此时,“无念”教法,自然消失,“得意忘象”,“得象忘言”,由亦一亦三,变为“非一非三”。换言之,讲三句法门是学佛之津梁,舍三句法门,是不执文字相,“悟无念体”之圣境,不离不执,方是无相三句法门的精髓和妙旨。无住在这段对话中,运用般若中观“非有非无真智”,对“无念”作全新敷演,令人耳目一新。对“非一非三”大义,杜鸿渐仍感难解,又请教无住,无住以阐发“解脱” 为由,对他说道:
  见境心不起,名不生。不生即不灭。既无生灭,即不被前尘所缚,当处解脱。不生名无念,无念即无灭,无念即无缚,无念即无脱。举要而言,识心即离念,见性即解脱。离识心见性外,更有法门证无上菩提者,无有是处。 (《五灯会元》卷二)
  无住将“无念”与“不生不灭”的“八不”中道观联系起来,并进而将“不生”、“无灭”与“无念”结合,作为解脱之道。“无念”既然“不生”、“无灭”,那么必然是“非有非无”,以此推知,“无忆、无念、无妄”亦是“非有非无”,那么三句法门的一与三的关系,也是“非有非无”、“非一非三”的中道圣智的呈现。可以说,以中道观解读“无念”,是保唐无住又一“胜师之义”,仅此而言,无住不愧是无相的“承后弟子”。
  从惠能到无相,再到无住,“无念”禅教的内容不断丰富和深化,经历了由分(惠能)到合(无相),再到超越分合(无住)的逻辑进程,即由三到亦一亦三,再到“非一非三”的演变,这一激扬,可以证明保唐一系禅法既渊源于曹溪南禅,又超越南禅,虽不必称其与南禅、北禅鼎足而三,但却展现了唐代蜀地禅僧独开新风的慧心与特色,在中国禅宗思想发展史上,具有不可磨灭的地位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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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救三道苦。惟愿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在世富贵全,往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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